着。
崇元帝威严的虎目这才扫过跪在地上的荀掌柜,“时远有何事?”
严谦面色凝重,沉声道:“臣怀疑有人在城外的山中屯养私兵。”
“当真?!”
崇元帝没想到严谦要禀报的竟是这样严重的事,当下便是一声大吼,随即面色铁青,一手紧握着龙椅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眼中氤氲着盛怒的风暴。
闻人笑见父皇这样动气便觉心疼,握拳轻敲了敲他紧紧绷起的肩,“父皇息怒。”
“怎么回事,”崇元帝狠狠拧着眉,勉强克制着暴怒,试图问清原委。
荀掌柜顶着帝王慑人的目光,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然后将事情讲了一遍,倒也算是通顺流利。
早先严谦直奔主题的话给了崇元帝迎头一击,听过了最难接受的部分,此时听着荀掌柜缓慢平稳的讲述,竟是慢慢冷静下来,面沉如水道:“照着这位荀掌柜所说去查。”
这屋中的人,除了荀掌柜之外,都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涉及谋逆的事都是重中之重,只有交给皇家暗卫去查,才能让帝王放心。
气氛安静得有些沉重,闻人笑犹豫片刻,轻声道:“父皇不必忧心,我大夏兵强马壮,又刚打了胜仗士气正盛,有反心之人不论是谁,必定掀不起一丝浪花。”
严谦闻言咬牙垂首,掩住眸中的紧张之色。皇帝此时正是盛怒,公主这般贸然进言,议的还是女子不该谈论的政事,若是惹其不快该如何是好?
“笑笑说得对,”崇元帝面色竟是缓和了几分,“父皇不会让他们得逞。”
崇元帝青年时登基,如今已近二十载,更是御驾亲征不少回,哪还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乍然得知此事,他虽是惊怒有余,忧惧倒是没有的。
崇元帝拍拍公主的手,“笑笑坐到父皇身边来。”
闻人笑一惊,“父皇不可。”父皇的椅子虽然宽得能坐下两三个人,可那是龙椅啊。
“与父皇顾忌什么,来。”
崇元帝坚持,她只好乖乖照做。
严谦一直知道皇帝疼爱公主,可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两人相处,竟比寻常人家的父女都更亲近几分。她有这般疼爱她的父皇,他怎能……
如此想着,严谦眸中有什么思绪逐渐变得坚定清晰。
*
崇元帝又问了荀掌柜几个问题,心中已经有了些计较。加上已经派出数名暗卫彻查此事,心性远胜常人的帝王竟很快就面色如常,只是眉心仍然隆起,眼中含着一丝狠厉。
目光偶然扫过在闻人笑和严谦的黑色衣裳,崇元帝后知后觉地问了句:“笑笑怎的和时远一起来了?”
父皇终于还是问起了。公主嘴唇动了动,精致的脸蛋因为紧张而失了血色。
她狠了狠心,阖上眼眸豁了出去:“父皇,儿臣……”
儿臣与严将军两情相悦。
话未出口,耳边响起严谦毫无感情的声音:“臣与公主只是在宫门前偶遇。”
“咔哒”一声,闻人笑似乎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破裂了。她在宫门的时候便知道严谦想做什么,竟还期盼他会改变主意。可是他们明明说好要一起面对……
她心里疼得很,却下意识打了个手势让暗卫回公主府,派一辆马车来接她,好为他圆谎。
崇元帝似是随意地说了句:“笑笑今日也穿了黑衣裳,倒是巧。”
闻人笑挪了挪身子,把脸埋进父亲宽厚温暖的怀抱,“呵呵”笑了两声:“是挺巧的。”
崇元帝抱着可爱的女儿觉得心情好了些,却又莫名觉得她情绪不太对,于是狠狠瞪了严谦一眼。
说话那么凶,一定吓到他的宝贝女儿了。
“笑笑进宫找父皇有何事?”
“啊,”闻人笑迷茫地眨了眨眼,随意扯了个借口,“儿臣找您是想说……是想说儿臣今年不想回太学了。”
崇元帝简直哭笑不得,“这点小事啊,不想去就不去,笑笑自己决定就好。”
之后崇元帝与严谦和荀掌柜又交谈了一段时间,公主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今日最后的结果是荀掌柜涉事太深,暂时不能恢复自由身,当然也不能将他投进大牢,便定下了让他暂住严谦的镇远侯府。
三人又是一路无话地出了宫,然后严谦与荀掌柜骑马回侯府,公主独自乘马车回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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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笑下了马车被玉罗接进府,玉罗看着她苍白失神的模样,不由微微皱眉。
就快走到寝殿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朝月亮门跑去。
她想要一个答案。
*
月亮门边,严谦的身影仍然高大挺拔,是她熟悉的样子,她心心念念喜欢的人,可这一刻她竟觉得有些看不清他。
见她来,他朝她伸出手,“公主。”
闻人笑拍开他的手,径直走到他面前,一路上在脑海里缠绕盘旋的问题噼里啪啦地脱口而出:“你这是欺君,掉脑袋的罪知道吗?你真以为能瞒住父皇多久?不是说好要和父皇坦白吗?你……”
她顿了顿,湿漉漉的桃花眼染上悲伤,“你是不是从没想过要娶我?”
情之一字又甜又伤,她终于体会到。
严谦静静地站在那里,眼中是她看不懂的神色。听完她一长串的问题,他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依次回答:“知道,瞒不住,要坦白但不是现在,不敢想。”
她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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