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此言差矣!此为我等一片诚心,岂有带回之理?”一听拒收之言,几位家主一起急了眼,该不会是嫌少吧?
“若是不能令将军满意,便请只管开口!”李沛更是有些口不择言道:“但教将军所命,无有不从!”
“哦?无有不从?果然是渤海四大家族,开口便是豪言壮语!”南鹰眼前一亮道:“那么本将也不矫情做作,眼下正有几桩难事,想请各位分忧!”
这是要狮子大张口了啊!四人心中一惊,生出落入圈套的窘迫之心。李沛见高览狠狠的瞪了过来,立即低下头去,再不敢乱发一言。
“诸位请看!”南鹰起身行至一幅巨大的地图前,指点道:“相信你们已经接到消息,本将属下两千精兵正与连日来烧杀抢掠的悍匪们激战多日……”
“虽然已剿灭近半贼军,但仍有千余贼人退至海边,据地而守!”他在地图上比比划划:“瞧!便是在此处!”
四人听得如入云里雾中,封雄干咳一声道:“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看来这些贼人已是冢中枯骨,待死罢了!”
“正是!”李沛立即抢着话头道:“有将军的百战雄师驻守渤海,我等今后必将高枕无忧!”
“嘿!看来几位比本将还要乐观啊!”南鹰嘴边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但是高枕无忧四字,只怕是言之过早啊!”
“渤海一百零九处坞堡,已被攻破六十七处!”他瞧着目瞪口呆的四人:“本将没有说错吧?贼人焚堡抢掠,百姓流离失所,而各位竟似乎无动于衷,是否在暗中取笑本将无能呢?”
“我等焉敢取笑将军?”四人一起惊了变了脸色。
“实不相瞒!”高览苦笑道:“在下等今日冒昧求见,一者是诚心劳军,二者便是为了请将军再次发兵,为地方除害!”
“正是如此!”巴谨叹息道:“虽然将军将其中一股贼军赶得山穷水尽,却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股贼人来!他们自称什么天干地支,人数虽少,但是手段更为残酷,杀人放火,无所不为!将军说有六十七处坞堡被攻破,倒有大半是他们所为!”
装得还挺象!南鹰心中不禁冷笑,你巴家也是党人代表,别人没听说过天干地支倒还有情可原,你也在此惺惺作态,究竟是在明逝保身,还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又或者说,你小子干脆就是天干地支分子,知道这些行动根本不是组织所为,才来求助于本将,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正当南鹰心念电转之际,又听那李沛悲声道:“将军,这些贼人攻陷坞堡,抢掠民财,还残杀无辜百姓……我们四姓的族人,便有不少遭到了毒手!请将军为我等主持公道啊!”
草包,这四姓家主之中唯一的草包!南鹰立即对李沛下了定义,如此开诚布公的阐明了来意,不是草包是什么?
果然李沛之言一出,其他三人微微变色,封雄立即道:“将军初掌渤海,便有几股贼人同时骚扰地方,在下斗胆揣测,这其中或有奸谋,将军不可不防!”
“奸谋?会是什么奸谋呢?”南鹰似笑非笑道:“不知封兄所指为何?请封兄教我!”
“这个……”封雄犹豫了一下,终于一咬牙道:“将军当日扫荡百万黄巾,直杀得他们血流成河,闻风丧胆。若说他们敢于公开对抗将军,当然是痴人说梦,可是若有少数残余蓄意报复,则并非不可能!目前被将军围困于海边的贼人,倒是与黄巾蛾贼的路数很是相近!”
“有点道理啊!”南鹰的脸上一点表情也看不出来,只是点了点头:“继续!”
“至于目前仍然肆虐于各地的所谓天干地支!”封雄的声音有些弱了下来:“据说当日将军曾在司隶校尉属下都官从事的任上,侦破过冀州逆反案,令无数隐于朝中的巨奸大猾纷纷落网,那些人似乎便是出于天干地支…..”
“砰!”随着南鹰重重一掌落在将案上,案上的笔架、石砚一起跳了起来。
“将军息怒!”四人望着南鹰满脸的冷酷之意,一起骇然大叫。
“听你这话的意思…..”南鹰恶狠狠的盯着封雄,杀机腾腾:“似乎是在说,今日渤海的一切灾难,均是因本将而来,那万恶的源头,正是本将吧?”
“是不是?”他望着面青唇白的封雄,厉声喝道:“来人,封了大帐!今日不将话说明白了,谁也不许踏出此地半步!”
说话间,帐外人影闪动,足音四起,长刀出鞘之声不绝于耳。上百汉军转瞬之间便将大帐围得水泄不通。
四姓家主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心惊胆战之余,无不生出难言的悔意。谁能想到这位鹰扬中郎将当真如传闻中的一样,说翻脸便翻脸,适才仍是一副温文儒雅,却因一句试探之言便立即变了颜色,真是恩威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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