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片绵延的群山,还是那条崎岖的山道,然而南鹰却生出莫名的思绪,仿佛是从此海阔天空的愉悦,又仿佛有着近乡情怯的困惑,还有……竟然有一丝淡淡的惆怅。
南鹰凝视着远方的眼神有些空洞起来,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自己虽然再次折回这处起点,但无论身心均已是迥然不同。或许现在的身体将会青春长驻,然而他的心,却已不再年轻。
又看到了那条从天而降后落入的小河,他在河边停下马来,茫然望着河中的倒影。水中的自己正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回视过来,仿佛是在问,你的心真的宁静下来了吗?
他心中一乱,伸手拨散了水中的倒影,任由晶莹的水珠从指缝中滴落。他突然惊慌的意识到,过去的点点滴滴似乎正在被自己一一淡忘,正如这掌中的水珠,无论你摊开还是握紧,总会从指缝中一点一滴流淌干净。
要彻底和过去告别了吗?南华星人的解密,无情的打破了心底最后一丝幻想,却也令他生出新的希望,只可惜因为相同物质不可容于一个宇宙的限制,自己却是永远也无法亲眼目睹了。
他静静的弹去了指尖的水滴,水面扩散开来的波纹正如同心间的涟漪一样,无可奈何,却又平静自然。老爹,其实儿子已经没有遗憾了!就在那个重伤之后沉沉陷入的大梦中,自己已经想通了一切。
正如马伦所说,一个人无论生死,最重要的却是一颗初心,自己之前仍然身处迷雾之中,执着的去追寻挽救老爹**的方法,却忽略了他的初心。在未知领域中的艰苦探寻、与邪恶势力的誓死抗争,还有,舍己救人的伟大牺牲……这些,便是老爹的初心,他已经活过,活得轰轰烈烈、毫无遗憾,只要自己的记忆中一直有他,他便会永远活在自己心里,至于其他的破碎记忆,失去又有何妨?
或许,自己的内心已经感到了那潜在的凌乱和困惑,所以正在默默的去芜存菁,为老爹的存在保留出最美好的位置。
他深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身躯。若世上真有所谓的灵魂,我希望可以在自己的内心中为你修筑可供栖身的圣堂,因为,这样你便可以庇佑着我、注视着我、指引着我,去打破天下一切的不公,扫灭世间所有的丑恶!
“这便是我如今的理想和信念吗?”他怔怔的盯着渐渐平静的河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谢谢你们改变了我的人生!老爹,还有马老夫人!”
“将军!”高风从身后大叫道,声音中透出按捺不住的喜悦:“请上马,前面便是鹰巢了!”
鹰巢?如果我真是鹰巢中飞出的一只雄鹰,那么我便要从此振翼翱翔,鹰视天下,而初试鹰喙之处,便是渤海!
“众位兄弟有所不知,上次将军返回鹰巢之时,那场面!喏!就是前面的转角处……”高风正在手舞足蹈的向侯成、曹性、甘宁、李进等一帮“新人”炫耀道:“数千人马啊!排得整整齐齐候着呢!但见兵甲耀日、旌旗遮天……”
而一众尚未来过鹰巢的将军们个个听得聚精会神,点头直如小鸡啄米。
“闭嘴!就知道吹嘘!”高顺一鞭子抽在高风座骑的马股上,喝道:“还不趋前开路?”
高风座下的骏马发出一声嘶鸣,纵蹄狂奔,险些没有将高风颠下马去,只听他大呼小叫的控马而去,众将无不捧腹狂笑。
待高风刚刚转过前面那处山谷,只听他“啊”的大叫起来,语声中尽是难以置信之意。
“搞什么!”南鹰皱着眉追了过去:“难道真的又弄出上次那么一出?小题大做!”
待得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不由猛吃一惊,竟也脱口低呼出来。
原本尚算宽敞的峡谷出口,不知何时竟然矗立起一座雄伟的高墙,其高度几乎与洛阳城齐平,完全遮住了远处的巍峨鹰巢。
“姜奂!”南鹰瞧得目瞪口呆,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姜奂略显呆滞的声音从身侧响起:“主公莫要问我!属下出得鹰巢已近半年,临行之时仍然没有这座高墙!”
身后众将纷纷赶到,也无不惊叹。南鹰见那城墙威武雄壮,更兼地势险要,堪称一道万军难破的屏障,心中也自喜欢,赞叹道:“看来我们虽然在外征战年余,打出了赫赫威名!但仲德他们在家中也是殚精竭虑、劳苦功高啊!”
他挥了挥手道:“马钧,上前叫门!”
“情况有些不对啊!”马钧惊疑不定道:“主公,这城墙高不可攀,然其上却怎么一人不见?无人值守,属下如何叫门?”
众人闻言一起愕然瞧去,果见高墙之上悄无声息,莫说是人,连一只鸟也看不见。
“这帮蠢人!”高清儿已经按捺不住的叫骂起来:“一路上的明岗暗哨明明已经侦知我们归来,为什么不提前通报?还有,这么紧要的所在为什么不派人看守,真是形同虚设!”
她话音刚落,那堵高墙正中的一道铁门突然缓缓升起,却是仍然无人现身,那道铁门仿佛是自己升起来的一般。
“有鬼了!”高风瞧得两眼发直道:“没有人启动绞盘机括,这铁闸是如何自行打开的?”
那铁闸一直升到顶端,发出沉闷的“咣当”声响,然而甬道内仍是一片黑暗,突然间“咯啦啦”的声音再度响起,又是一道铁闸缓缓升起。
一直看到第三道铁闸升起,其后仍是没有亮光传来,连南鹰也瞧呆了眼,有些口吃道:“老,老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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