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道之上,黄沙漫天。一支步骑混合的汉军部队正在一路东行,虽然铁蹄铮铮,旌旗蔽日,却出奇的听不到半点人声,所有将士均是默不作声的行军,尽显其严明的军纪。
三骑快马突然从队列中驰出,一直奔出百余步,才在一处矮丘上停下马来。
南鹰扬鞭一指面前的大军,长笑道:“有如此一支强兵,我对青州之战充满信心!”
“不错!”高顺微微点头道:“有了北军的精锐骑兵和弓兵,再加上孙文台的丹扬步兵,此次我们单独掌握的军力确是前所未有!想那卜已纵有六万乌合之众,又何足道哉!”
张奉却微笑道:“击败区区卜已,当然难不住你们这几位声名鹊起的汉将新秀!”
说着他话音一收,一副意犹未尽之色。
南鹰双手一摊道:“好了!张兄,此处远离大队,只有我们三人,你可以宣读天子密诏了吧?究竟是什么机密大事,要弄得如此神秘?”
“你们几人远离帝都多日!可知当今局势?”张奉顾左右而言他道。
南鹰讶然道:“什么局势?你这话里有话啊!”
高顺亦不解道:“自开战以来,才三个月不到,全国各地的黄巾都呈现出溃败之势,正是形势一片大好,难道还有什么隐患不成?”
“还是高将军一语中的啊!”张奉感慨道:“黄巾军虽然江河日下,可是已经沉重动摇了我大汉天朝的根基。如今朝野内外,举国上下,甚至是边陲关塞,都处处暗波涌动,危机一触即发!”
高顺听得悚然动容,南鹰却是一副理所应当之色,点头道:“那是自然,朝中那帮潜伏的乱党不说,单是西羌和乌丸还有鲜卑等几大异族,我瞧他们便不会安份守已,只怕想要趁火打劫。嘿!世道一乱,最不缺少的,就是野心家!”
“正是!”张奉一拍大腿道:“此言无虚,尤其是西北边陲,只怕维持了数年之久的安定祥和之气,就要面临着最严峻的考验!”
南鹰突然想起了韩遂、边章和湟中义从胡发起的中平羌乱,不由心中一沉,看来天子也一定是有所察觉了。
但是这些由汉、羌和小月氏人组成的叛军可是非同小可,其装备精良,作战勇猛,绝不是黄巾军这种乌合之众所能比拟的!凭自己现在手中的汉军力量去与他们硬撼,只怕仍是凶多吉少,除非是鹰巢部队……..
他想着,不由长叹一声。鹰巢部队的战力是稳胜叛军的,可是军力仅有五千不到,怎么可能敌得过十余万叛军?自己的准备仍是远远不足。
张奉见他忧心忡忡的神色,反而劝慰道:“南将军不必多虑,虽然形势异常危急,但是天子未雨绸缪,早已有所防范,诸般事务,尽皆启动!”
“哦?”南鹰不由精神一振,心中越发不敢再低估灵帝这位“昏君”,他试探道:“不知天子如何防范?”
“知道为何你们在前线与黄巾军激战正酣,朝庭却鲜有援军派出吗?”张奉傲然道:“是因为天子已经集结起一支至少五万之众的大军,正在东西两都之间严加整训,随时准备迎战西北的叛军!”
“什么?”南鹰和高顺二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再次生出对灵帝的莫测高深之感。
“陛下现在夙夜忧叹,知道为何吗?”张奉出了一会儿神,才苦笑道:“只是为一个字:钱!”
“钱?”南鹰和高顺交换了一个震惊之色,道:“难怪上次陛下曾经言到,经过百年羌汉之战,国库已渐空虚,不久前的一场大疫更是雪上加霜!”
“这确是实情,如今大汉虽然兵员充足,却缺衣少粮,更缺少能和异族正面作战的优良战马!”张奉长叹道:“恕我说句不敬之语,陛下现在只怕是想钱想得快要疯了!”
“难怪陛下会同意西园和那贵霜马商定下长期购马之议!”南鹰恍然道:“原来陛下确实早就在暗中筹划了!”
“不过,你说了这么多!”南鹰突然疑惑道:“难道天子密诏是和钱有关的?”
“果然机灵啊!”张奉露出一丝“你终于明白了”的诡笑,欣然道:“正是如此!我们此番的另一要务便是寻宝!”
“寻宝?”南鹰瞪圆了双眼道:“我们上哪儿去寻宝去?”
“当然是去寻找太平道的藏宝!”张奉轻描淡写道。
这句话落在南鹰耳中却无异于一记惊雷,他骇然道:“太平道的藏宝?可是那个秘密只有张角三兄弟才知道啊!”
“怎么?原来南鹰扬对此也有所耳闻啊!”张奉微感诧异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个嘛!”南鹰脑中一转,迅速答道:“其实前几日,我险些将张梁生擒于颖水之畔,他当时被为了保命,几乎要将这个秘密吐露出来,却在关键时刻被其同党救走了!”
“哦!原来是那时之事!”张奉显然也听过了张梁乘舟从颖水逃脱之事,释然道:“真是可惜!若是拿下此人,说不定便可尽悉太平道三处藏宝的具体地点了!”
“三处藏宝?”南鹰又是一惊:“张兄知道的比我还要清楚,究竟出自何人之口?”
“说起此事,南鹰扬倒是居功甚伟呢!”张奉轻笑道:“看来你确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三处藏宝之地确实只有张角三兄弟知晓,但是其中的两处却另有两人知道!”
“难道?难道是!”南鹰蓦然想起一个人来,除了那个神秘莫测的智先生,便只有此人可能知道这个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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