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三爷?;门外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轻唤,沈凌翻了个身,没有出声。
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沈凌还是没反应,门外脚步声离去,再也没了动静。
房中燃着淡淡的檀香,为陈设富丽的内室添了一份平和,良久,沈凌起了身,随手扯过床边一件袍子披上。
适才唤他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练武之人的听力本就比常人要敏锐,更何况是他。
不去应自有不去应的理由,刚回到家里,他只想好好歇息,从柒城回来那几天,一直都住在店铺里。开这家书画店铺也只是兴趣使然,地段又不起眼,一直没什么人会进来,但就是在那里,仿佛一切都可以得到平静,满室的书磨香味,他沉浸在那一笔一画勾勒出的意境中,心灵也是净化过了的。
其实这五年来他并非没有回过京城,但回来了也只是待在书画铺子里,最近一次回来,也是三年前了……
沈凌起身走到桌旁倒了杯放凉的茶,一边透过窗外看日头正好的天,回到这里,总算是能睡了个好觉,第一次睡到晌午。
;三爷可在里头?;门外骤然响起许多的声音,语气还带着焦急。
沈凌坐下来,一口将茶水饮进,冰凉的水滑进腹中,说不出的舒服,他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许多着一件翠竹色窄袖衣裳进来,连礼都顾不得行了,急急道:;三爷,有客到。;
;我不是说了么,谁也不见。;他语气平淡,但态度很坚决,他是真的够累了。
;可是三爷,此人不一样啊……;许多道:;是天祁教的人,有琴教主!;
沈凌一顿,不语,许久,勾唇一笑,有些若有所思,道:;到书房去,好生招呼他。;
许多站着不动,犹豫着道:;三爷,那有琴教主来,会不会是为了画的事情?;
沈凌扫他一眼,并不回答,只说了声,;去吧。;
许多叹了口气,转身便去了,天下闻名的沈三公子若是不愿意开口的事情,那便是谁都不能说动的,跟在他身边做事这么久了,这些他还是懂得的。
沈凌换好了衣裳便去了书房,有琴涟早已等候许久,见了沈凌进来也未起身,端坐在右手边额黄花梨浮雕靠背圈椅上,平稳泰然,浅蓝的宽袍飘飘,竟真的如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清冷如有琴涟,始终面色平静,沈凌也坐了下来,手自然搭在扶手上,目光直视他,笑道:;让有琴教主久候了。;
;沈三公子贵人事忙,候一候也是不碍事的。;有琴涟表情淡然,连眸光都似湖水般平静,一点涟漪也没有。
沈凌笑了笑,坐姿不若有琴涟那般沉稳,反而是随意一靠,几分潇洒几分豪迈,他道:;不知有琴教主今日纡尊降贵的前来沈府,是为了何事呢?;
有琴涟也不绕弯子,俊目盯着他,语调毫无起伏,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关自己的事情,;为了一幅画。;
;何画?;沈凌也对视着他,二人眸光中都泛着淡淡的星火,仿佛一碰即可点燃一场疾火。
;一幅关于两百年前的秘密之画。;有琴涟毫无波澜,沈凌的回答,也在他意料之中。
沈凌眼带笑意,道:;两百年前的秘密?沈某又岂会有这样的画,怕是无价之宝,就算是在沈某这里,也早被人窃了去。;
;沈三公子生意遍天下,却独独在京城内开了家并不起眼的店铺,只卖书画,若那幅画不在沈三公子这里,说什么在下都不会相信。;有琴涟语气缓慢,却寒意颇深。
沈凌本还在敲打着桌面的手指蓦地一停,笑道:;有琴教主既认为画在沈某这里,那么可否告之沈某,那画上画的是什么?怎的沈某竟然不知,原来自家的店铺还藏着二百年前的秘密呢。;
有琴涟冷冷看他,说道:;那画上,泼墨山水,提了字的。;
;何字?;沈凌挑眉,迥然看他。
有琴涟停了停,望着他一字一字地道:;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代一双人。;他一字一字地念得很是坚决,而坚决之中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听出的异样涩然。
然喜好字画的沈凌还是听出了些不一样来,他眼中浮出一抹趣味,想了想,道:;有琴教主念这一句的时候倒是让沈某想起了一个人来。;
有琴涟面无表情看他,对他口中提的人并不好奇。
沈凌却径自笑道:;沈某回京之时在店铺里曾见到过两个奇怪的人……;好像是对自己所说奇怪的人感到有些好笑,他低笑出声,接着道:;那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夫妻,可若有心人细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不一样来的,那两人貌合神离,倒真是可惜了。;
有琴涟冷笑道:;沈三公子倒是对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沈凌摇摇头,道:;倒也不是沈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实是沈某这家铺子平日是极少有人会进来的,更何况那两人生的是男的俊朗不凡、女的清丽温婉,寻常人见了,自然多看几眼,沈某也是个凡夫俗子,当然也不例外,不是谁人都似有琴教主般对何事、何人都不在意。;沈凌脸上泛起一丝轻嘲,不去看有琴涟越来越冰寒的脸,然后道:;说来也怪,那女子虽然风华难挑,但是眉宇之间总有股褪不去的忧愁,仿佛是天生便如此,她进了店铺,对铺里各家名画都不敢兴趣,却独独对着角落中一幅山水画一见难忘,那幅画——很不巧是沈某三年前所画,也提了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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