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正说着,由打门外头进来了一位,正是“白狻猊”方貌。见“五毒佬”在,感到稀奇,问道:“哟,乡户大人,怎么也在这儿?”“五毒佬”道:“原来是貌兄弟呀,挺好呀。我来找七佛,是想请他帮一下忙,出一回力,送一趟漆到县城里去。你有忙活没?要是没有,也算一个,给七佛当个伴,搭把手,回头与你两吊的辛苦钱。如何?”方貌也是一个杠子头,与“五毒佬”不少作对,“五毒佬”想一并收拾于他。方貌不知就里,只认作是好事。其人好耍钱赌博,却少有那好手气,挣的钱多半扔到这上面了。因此闹得家里的婆娘老跟他拌嘴吵架。近日手头拮据,今儿来方七佛家想着借俩钱使,可巧撞上了“五毒佬”。听“五毒佬”肯于出两吊钱让他帮着押送漆车,心说这来钱的好事岂可错过,不打嗝,一口应了。旁边的方七佛听了,很不高兴,道:“乡户老爷,您许诺我是十吊钱,咋事儿摊到我哥们儿身上却只有两吊呢?一样的活,应当平等对待,也给他十吊。要不,我可不伺候您了。”“五毒佬”嘬了嘬牙花,道:“好吧,十吊钱也可以。七佛兄弟当正头,貌兄弟当副头,押这趟漆。不过呢,咱有一句丑话说前头……”方七佛打断他的话,道:“是不是道上出了差池,要俺们俩担着?”“五毒佬”呲牙笑了笑,点了一下头。方七佛道:“这给钱的差事当然不同于白干,出了事我与方貌担责,咱也是讲道理的。若短你一桶漆,我俩不但分文不受你的,而且失多少我们赔你双份的钱银。您把心放下就是。”“五毒佬”道:“好,好。”
道第二天,方七佛与方貌来到了牛家口(村名)“五毒佬”的宅上。他家富有,院落大,房子也多。乡库于近侧。“五毒佬”早在家门口等上了。那里停着二十五辆推车,每一车上四个桶,共计一百桶。有二十五个推车的汉子,个个粗腿大膀,看上去便是有力气的主儿。“五毒佬”见方七佛与方貌到了,忙迎上前搭讪,道:“来的挺早,看,都备齐了,过过数。”方七佛数了数,不短。又随便把一个桶盖打开,瞅了瞅,是漆,满满的。方七佛怕“五毒佬”坑自己,不能不加着小心,连着察看了几个桶,也都是装着漆。还不放心,搬了一桶漆过了秤,另拿了同等大小的空桶称重,算计一下,一桶漆的净重恰是五十斤。方七佛见没错,便点头道:“好。”“五毒佬”递上一份证明,又给了一兜子钱,道:“道上吃住花它。回来时,别忘了开一个收漆凭据。对你放心,就不用另派人帮差了。”方七佛道:“那我们就上路了。”把手一挥,道一声:“兄弟们,上路。”车夫推起车子来,骨碌碌登程上路,奔赴青溪县城。“五毒佬”望着这支人的背影,啐了一口,道:“方七佛,方貌,还想拿我的钱,做梦去吧。我让你们去,栽在那儿,折在那儿。嘿……”一阵地阴笑。
方七佛领人赶路,在道上,方貌道方七佛:“这个‘五毒佬’明知道道上有贼出没,找咱们给他押车,却也不多派几个护送的人手。”方七佛道:“多派人不是多花钱嘛?许给咱俩每人十吊钱,疼了他的心肝,所以现在省一点是一点,押运的事全让咱承担着。”方貌道:“咱帮他办成了事,回头他不认账怎么办?也没与他立一个字据。”方七佛道:“他敢有那个胆子。若耍咱们,到时候抵赖,不给说好的辛苦钱,休怪爷们同他急。旧账、新账加一起好好清算,闹他家,烧他房子。总之,让他过不出来。恼火了,取他的鸟命。”边说边走,行了很长一段路程,但是尚未出帮源洞。正走到一处矮崖下,猛然听得一声唿哨,前面闪现出一伙贼人来,二十多个,也不知先头猫在哪里。这班贼个个穿得比叫花子好不了多少,补丁衣裤,灰头土脸一身脏。拿的家伙长短不一,多是柴刀、菜刀、斧头、扁担、叉、耙、棒子,不是正经的兵器。只有当头的一个贼人倒还说得过去,有点样子。三十来岁,中等个子,虎头豹脑,鼍背牛腰。顶黑帽,扎红带,上衣青,裤色皂。扎八字步,断在路当央,掌中一口朴刀,横端于胸前。方七佛道:“这儿真好污秽的地方,养蛆虫都养不长,却能存保住臭贼。”那边的贼头大怒,叫道:“那厮言甚鸟话,速将漆车留与我们,便放尔等逃生。如若不然,死路一条。”不唱山歌,不多废话,直来直去,明明白白就是要这五千斤的漆。方七佛道:“这位朋友,挺识货的哟。这漆可值俩钱,卖了,够你们吃一些年数。想要,可以相送。但是,先请这头儿报一下名号。”贼头道:“怎么,问出大爷的名号,好报官缉捕我是不?告诉你,大爷敢劫道做贼,就没有把遭捕、坐牢、充军、杀头当一回事。死都不怕,还惧怕你告官不成?听好了,别回去报错了。大爷姓王名清,有一个绰号叫‘花朴刀’。尔等把漆与俺,然后都从速滚去吧。”方七佛道:“好吧,我答应与你这些漆,五千斤哩。只是,还有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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