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侯洞天等三人闻得喝声,难免惊了一大跳,急忙甩脸来看,有一个小伙子由旁边树上跳了下来,长得满帅。侯洞天喝道:“什么人?何多管闲事?莫非你是官府的暗探密捕?”小伙子笑了,道:“这位前辈,莫惊慌,我非捕快也。咱都自家人,我是跟你们开个玩笑。”燕横、侯捷把对方认了出来,俱道:“哎呀,小兄弟,怎么是你?杨生。”却是杨生。双方见了礼,燕横给侯洞天和杨生互作了介绍,然后来问杨生:“小兄弟,你如何在此现身?还闹之前一出,好教人骇然也。”杨生道:“当然是来看‘赛拳会’呀。今天的热闹我大半看在了眼里。燕大哥,您真好厉害。那吴邦多少人打不了他,而却让你给打赢了。那狗贼西门让死得活该,只是杀他对我时候我只捉了个尾。在往那里去的道上,不知哪儿冒出来的个女贼纠缠于我多时,让我打跑了。再找你们,早没了影了。偌大个镇子,那个地方不起眼,费了大劲力才循声找着,可惜只赶上西门让被你由房上剪了下来,让众人打死了。我正想上前插一脚解解恨呢,不曾想官人又来了。亦与他们打了一气,好歹脱身,最后逃到这树林子里来了。回头看,远远三个人向这边。起初认为是捕差,忙上了树来躲身。不想却是你们三个林里来,真太巧了。如今官府四外搜捕你们,还是随我到栖霞岭内我家里藏身。你们在青龙镇出现,又受一惊,官家准会以为你们远走高飞了呢。杭州各衙司上下哪会想到咱在他们眼皮底下藏着?大家只要小心,便保无忧。”侯洞天道:“这怎好打扰你家,更怕带惹麻烦,我们老少还是远走的好。”杨生道:“别太多想。不只我本意如此,我师伯‘君子剑’南宫烛前些时还进过杭州城寻过你们呢。因你们刺死了荣钦差,致下大祸,怕你们没有可安全藏身的好地方,他老人家想将三位请家里避灾呢。我来青龙镇前,他还叮嘱我,若一旦遇着你们,务必要带家里去见他,往后多两个聊天谈话的,而和我在一起他却无聊。再者,我与这两位哥哥也好多处。你们如果不跟我走,我回去不好向师伯他老人家交代,就我心里也会自加埋怨,不高兴呢。”人家这么说,怎好推却好意,三人应了,与杨生潜回钱塘县,到得栖霞岭中南宫烛家里来。南宫烛自然很高兴,乐得收留。
此回来人家吃头一顿饭时,不见了杨生,却有一个姑娘忙着。那仨人愣了。侯捷问道:“嗳,你是哪家的小妹妹?”姑娘道:“‘小白猿’,你仔细瞅瞅我是谁,不认得了?”侯捷一愣,连打量带晃头,从没见过这么一个姑娘,倒瞅着象杨生。旁边燕横道:“怎么象杨生小兄弟?哦,对了看俺们这脑子,好忘事。杨生道自己有个二八小妹,就是你了吧?只上次来,咱没见着。”姑娘抿嘴一笑,道:“你说的对,杨生的小妹便是我,杨生妹妹的哥哥也是我就是我,我呢也是杨生,不过不是二八,而是二九加个一。”说出这么一大堆来,意思只一个。燕横、侯捷明白了,闹了半天杨生和杨生的妹妹实际是同一个人,杨生是女扮男装。在他们爷仨同南宫烛谈话的时候,人家更换了装束,还回女儿真面。姑娘道:“我叫杨赛红,以前不叫这名,我自己改的。标榜前代奇女,要赛过红线、红拂二女,从小不喜针与线,专好剑马石,人家叫我‘女剑士’。但我与西门让之间有一段杀父深仇可是真的,没骗你们。”侯捷道:“怪不得初识杨生之时,见其有些娇气相,却是个大姑娘家。”杨赛红抿嘴又笑了。杨赛红为什么非要把侯洞天等三人扯了,到这里来?不只是让他们来避祸,哪儿寻不着个藏身之所呢?只因为杨赛红相中了“神拳太保”了。后来,真就在南宫烛火与侯洞天的撮合下,燕横与杨赛红结成了鸳鸯一对。在方腊兵攻杭州城之际,这几人重又露面助臂,使腊军大破杭城。此为后话,这里暂且按下不表。
因于荣钦差杭州下马,不期于两浙路院遇刺,凶手无着,朝廷震惊,道君皇帝(宋徽宗)龙颜大怒,下旨将两浙路并杭州一些高官大员有三十多位一概罢免,增以陈建为两浙制置使,另以赵震权知杭州并领两浙西路总管兵马钤辖,张苑为提点刑狱,赵约为廉访使,“吊客神”扈车为两浙路西路禁军之将……,林渡为杭州通判,……不作细题。
咱转道一个人,就是那设梅花桩、开赛拳会的吴好汉。这“混天大鹏”吴邦与其他人一样,哪能让官府捉去?没罪也不从。官家最坏,他认你是好人坏人,只要到手上有罪没罪都给你按一个罪名,跟他们有理说不通。吴邦想:“不知他们捉哪路凶犯,别最后捕不着,把我再逮去充当替罪羊,好交他们的差并邀功请赏。那我可就成冤大头太屈了,傻事不可做。”夺了一口刀,突路就走,出了青龙镇。一口气向南跑出了有二三十里地,看后头没有追兵,方才停住身,大口大口喘气。那口刀砍缺了刃子,抖手扔了。就地来歇,思量往哪。一想:“还是回家的好。”寻条溪水洗了把脸,又把上衣、裤子脱了,尽量摆洗去上头的血迹。好在他这衣服上红下黑,有些血渍底子难除也不得紧,不仔细瞅瞅不出来,或许有人还认为是织上的花呢。天热,衣服干得也快。吴邦又行了五七里路程,觉肚子饿了,便打算寻个地方打尖吃饭。忽又猛地想起身上分文没有,自己的钱、行囊,还有一匹脚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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