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日清晨,左监门卫兵曹参军张德嘉懒洋洋仰头盯着阴沉沉的天空,无端有点烦躁。{我们不写小说,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可?乐小?说?网张德嘉深受高力士器重,他本不需按照职使要求在丹凤门内值守。可张德嘉牢记义父张道斌的叮嘱,除非高翁另有差事,否则的话,无论刮风下雨都会准时出现在丹凤门。如此勤勉低调的作风自然为张德嘉赢得了同僚的赞许,以至于众人皆不知他在私下是多么的慵懒。
“强逼着自己干不喜欢的事真痛苦,不过人生在世,估计本就没有几人能够随心所欲、无拘无束。长安城中,也就仙桂兄、霄云郡主、霨郎君等好友才清楚某的本来面目!”客客气气与同僚闲聊的同时,张德嘉心中暗暗感慨不已。
想起高仙桂,张德嘉没来由地有些不安,仿佛有朵乌云在胸中飘荡不去。
前些日子他遵从高翁之命,经常跟随高仙桂与龙武军司阶邢縡、户部郎中王焊厮混,并暗中监控他们的一举一动。可邢縡对他显然有所提防,当着他的面从来都只谈论平康坊里的舞伎或西市当垆卖酒的胡娘。张德嘉盯了许久,自认为收获有限。
不过当他将暗查结果交上去时,高力士若有所思的表情使张德嘉意识到,或许查探的收获并不小,可由于地位和能力所限,自己并不清楚觥筹交错的筵席和呼鹰逐兔的狩猎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玄机。
当然,机灵的张德嘉看的出来,高翁并没有告诉他的意思,因此也就乖巧地装聋作哑。虽不清楚潜流的走向,但为朋友着想,他还是有意在高力士面前多说几句,将高仙桂、高云舟与邢縡等人区分开来。
“仙桂兄,躲在你背后暗中刺探确实不够光彩,但愿有机会能当面向你赔个不是。”张德嘉正在沉思,忽听丹凤门外人喧马嘶,转眼间就见大红大紫的杨国忠和久不曾露面的鲜于向在数名随从的簇拥下,押着一名中年人急匆匆向宫禁深处走去。
“前剑南节度使鲜于向怎么冒出来了?他不是还没得到新的差遣吗?”张德嘉踱步到站岗的禁军将领身边,挠了挠头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
“见过张参军!”禁军将领知道张德嘉是高力士身边的红人,连忙施礼道:“杨侍郎嚷嚷着说鲜于使君查获惊天大案,要即刻面圣。圣人对杨家格外看重,在下自然不敢阻拦。”
“惊天大案?!”张德嘉心中一动,嘴里却笑道:“有劳了。”
朦朦胧胧间,张德嘉觉得今天可能会发生了不得的大事,说不定还会和自己之前的探查有所牵连。他一瞬间有点冲动,想赶快找到高翁密报此事,顺便探探口风。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压下了心中的驿动:“高翁的眼线遍布宫禁,眼下应当已经知道了。某若贸然试探,说不定会惹祸上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愿不要牵连到仙桂兄。”
张德嘉胡思乱想之际,得意洋洋的杨国忠已经押着任海川来到麟德殿前,早有小黄门前去禀告高力士。
再次望见高大巍峨、气势磅礴的大明宫,鲜于向忆起三年前的元日大朝会,感慨万千;首次踏入宫禁的任海川则瑟瑟发抖,如同秋风寒叶。
“汝之家人已安置在益州。吾早备下良田数十顷、美姬二十名,事成之后尽归汝享用。若你胡言乱语,某等不过被圣人训斥一顿,而你不仅会丢了脑袋,还将连累阖家性命。”鲜于向担心任海川出错,在他耳边软硬兼施威胁一番。
“侍郎放心!使君放心!小的背的滚瓜烂熟,绝不会说错。”任海川收敛心神,点头哈腰道。
三人等了片刻,就见殿门被小黄门打开,笑眯眯的高力士走了出来,打着哈欠道:“杨侍郎,今天并非朝会之日,你这一大早就来觐见,不怕打扰圣人和贵妃娘子的清梦?”
“高翁,事关大唐社稷,某不得不冒昧求见,还望高翁通融。”杨国忠满脸堆笑。
“侍郎说笑了,某不过开个玩笑。陛下听闻侍郎前来,特命老奴先来迎候,陛下一会儿就到。”高力士打量着眼神发虚的任海川,面上却波澜不惊。
神情困倦的李隆基刚坐在御塌之上,跪拜在地的杨国忠就急不可耐道:“启禀陛下,前剑南节度使鲜于向入京以来安居归义坊,昨夜忽遇伙恶徒持械捉拿一名相士。他路见不平出手相救,才知相士名叫任海川,因发现户部郎中王焊意欲谋反而遭人追杀。鲜于向因与微臣有旧,故一大早带任海川到某宅中商议。某细细审之,越问越惊,不敢自专,故而携鲜于向、押任海川匆忙觐见,请陛下明察。”
“谋反?王焊!”李隆基一个激灵,登时双目圆睁,如睡狮惊醒。
高力士本以为瞄准王焊的是东宫,却没想到最先跳出来的却是杨国忠,一时有点错愕。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朝任海川努了努嘴。
“草民叩见陛下!”浑身冒汗的任海川连忙跪倒在地,竭力稳下心神,按照事先背好的词结结巴巴道:“启禀陛下,草民乃一相士,一日忽被豪奴请去为贵人看相。那人满脸煞气,却问某是否有贵不可言之相。某担心受他陷害,只好胡乱搪塞,暂时躲过一劫。后来才知,他就是赫赫有名的王御史大夫的弟弟、户部郎中王焊。王焊对草民编的瞎话格外上心,经常邀某宴饮、狩猎,有次醉酒之后还问草民他的宅院是否有龙脉。某本以为他只是酒后胡言,后来却发现王焊私下结交禁军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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