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墨水到了一桌,桌上的画作没能逃过厄运,全被侵染上了墨水。
而我在墨水倒下的那一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墨水会溅到自己身上,于是推开了,没有来得及抢救画作。
此时我心里的唯一声音是【完了完了完了……一定会被大家讨厌死的……】。
好死不死的,美术室门口,刚好有人目击到了这一幕。
嘛,也无所谓了,就算没人目击,我也会主动承认罪责。
可是,看见我打翻的墨水,弄脏了画作,门口那人依然还摆着一张冷淡脸。
他向我走来,对于在这个学校从来未说过话的男同桌,我稍带着朦胧的好感,又有些恐惧。
无依无靠的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一旦面临崩溃,或者出现自己承受极限的事情,发狂起来无疑是最可怕的。
他走过来就拉着我的手腕,向美术室门口走去。
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是要拉我到老师那里告状吗?然后博得班里同学的好感,重新回归正常人类该有的生活……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我。如果是拉我去老师那里认罪的话,我没有理由反抗,因为做错事的是我。
就在这时,班里集合的同学解散,他们已经围拢在美术室门口,准备等老师进来评比画作。
我心想:这下好了,也不用去教室了,就在犯罪现场揭发我的罪责,你就可以博得大家的好感,而我沉入更深的黑渊……
在我有这种想法的期间,玦灵却把他手中的画作塞到我怀里,就像当初赛雨伞那样霸道。
根本不用征求我的同意,塞完东西就走。
但这次,我却为他的做法感到极为不解,为什么他总爱做这种利人损己的事情呢?
他松开了我的手,退后到美术室办公桌上,拿起桌上被我弄脏的画作,用纸巾细细擦拭着。
而这极容易造成误会的一幕,也被接下来走进美术室的老师和学生误会了,他们的想法很单纯【只有凶手才会想着处理现场】。
玦灵被当作毁坏画作的元凶,我这名真正的凶手却被当成了目击者。
因为我离办公桌比较远,手中拿着的画作,就像是【来交作业的途中,遇见了毁坏作业的凶手】一般的证据。
他没有反驳,面色毫无波动的承受了这莫须有的罪责。
我没有吭声,果然,在心底,我还是很恐惧被所有人厌恶的感觉。
自私的想着,反正他都已经毁了,更毁一些也没有什么影响。他都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我这样说不定帮了他……
抱着这自私的想法,我与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倒不是我在疏远他,我一直都很感激他,想跟他说说话,表达谢意。
可是他却从来都不看我一眼,是他在回避我,破灭我【有可能交到性格相符的特殊朋友】的想法。
也对,被别人无缘无故栽赃嫁祸,凶手也不主动出来承认罪责,换着谁都会讨厌我的吧。
至少在我的眼里,从那天【美术室污蔑】过后,他的态度就变得更加消极了,即便过了一个学期,他的恶名也扩散到全校范围,甚至还有恶化迹象。
老师,学生都讨厌他,对他避而不及。以至于之后每月一次换座位,都没人敢挨着他坐。
为了减轻心中的罪恶感,我主动提出了【以后让我坐在他的身边】的要求,班主任欣然答应。
结果,我被班里同学冠上【大无畏牺牲】的名号,追捧了有一段时间。
渐渐的,我开始变得爱和别人交流,虽然还是很不顺畅,但大家似乎都不讨厌,毕竟我有“功名”在身嘛。
到初二下半学期,我已经完全脱离被孤立的局境,我很高兴,也非常难过。
我没有忘记自己今天的成就,是把别人推向深渊,而得来的。至今为止我都没能对他说上一声【对不起】,或者【谢谢】!
但也就在初二下学期,这一切终是发生了变化。
隔壁班有两位同学,在这学期转到我们班上,他们都是学校里非常受欢迎的人。
一个叫夏月香,一个叫邬旭,是全年级排名一直保持在前五名的优等生。
他们两个一到这个班上,立马霸占了玦灵的前后座位,让所有人都很惊讶。
我知道一些情况,也就没那么惊讶。男的我不怎么熟悉,但那位叫夏月香的女生我却记得,她就是课间偶尔跑过来找玦灵说话的女生。
她的姓氏让我想起了,那天去玦灵家遇见的那个叫夏天小孩,如果一切没差的话,那么夏月香应该就是住在玦灵旁边那栋别墅里的人。
关系是邻居,就可以这样亲密无间的说话。
自那两人转换班级到我们班上后,又是一两个多月,转瞬初二的学业就快完结。
不知道为什么,每天看着他们三人有说有笑的嬉闹,就觉得非常的落寞,非常的羡慕。
虽然玦灵一直都没笑过,但夏月香的每一句话,他都有回应。
后面的邬旭则是时而插句话,混入聊天的气氛。
他终于不寂寞了,我心里却开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我很清楚,自己身边所谓的朋友,都是一群高兴时理你一下,不高兴时……【你是谁?】的冷淡脸。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初三。
那是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惊喜遇见了他。
为什么要说惊喜呢?因为当时我心中非常的惊喜,他的家和我家是不同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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