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看殷玉珩的模样,忽的计上心头。以后走着瞧罢。
回厢房途中,殷玉珩见一男子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那背影及其熟悉,想到刚从江城回来的施予,便觉是他没错。想追上去说几句话,碍于身边有明淑娴还有白霜莜素二人,也只得作罢。现在明世安对她的禁锢少了,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在寺里用过素斋,稍作歇息后两家人先后离开。没做亲家的缘分,但叶氏心情却十分的好,不过看到自己女儿没心没肺的模样,又忍不住批评她几句。
明淑娴满不在乎的说:“娘,强拧的瓜不甜,李四公子再好也不合适,您就别再说我了。”她不喜欢书生气质李霁,失与得她并不关心。
“那你把五丫头拽过去做什么?”叶氏明知故问说,女儿的这点小心思当年的怎会不知,好气又好笑的弹了下她的额头。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爹太过偏心,明知她和李四儿的事成不了还让您去辛苦说和伏低做小。我拉阿珩过去无非是想断了她的念想,让爹别在为难你。现在结果出来了不是?”她没听到后半段谈话,但能肯定谢夫人已拒绝这门婚事。
“你呀!”叶氏笑着把女儿揽入怀中,想到杀鸡焉用牛刀,便道:“记得下次不能再这么做了,淑珩还有大用处,不能随意被外男瞧见。”
“什么大用处?”明淑娴闻言从叶氏怀中离开坐直了问道。
叶氏抚着小女儿尚算清秀的脸旁,说:“我晓得你和淑珩要好,但再好也不能交心,你得留些底。像咱们娘俩今天说的话,你就不能说与她知道。她的用处为娘暂时不能告诉你,日后你就知道了。”
明淑娴再大大咧咧也是明世安和叶氏的女儿,跟在叶氏身边看了许多见了许多,又有个厉害的嫡姐,多少学了些本事,便道:“娘,我晓得。只要她没威胁到咱们,她就是我们武昌伯府的人。”
“你明白就好。”叶氏欣慰,她这不争气的女儿总算长大些了,明白事理了。
这边其乐融融说着体己话,另一辆马车内却似寒冬腊月般的冰冷。两人本就有嫌隙,加上今天的新仇,更是两相厌弃。不过殷玉珩想着施予和殷乘风的事,倒没怎么在乎明淑珍的愤恨的目光。
回到伯府,见到明淑娴热络的挽着殷玉珩的手,忍不住想上前提醒两句,但思索一阵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叶氏不是好东西,明淑娴能好到哪里去?她吃亏她乐见其成,免得还背负上挑拨离间的罪名。
看她们还能好到几时!
街头一角,霍霆宇看着殷玉珩进府,从得到武昌伯府女眷要去大佛寺进香的消息,他便也跟了去。是殷玉珩无疑,想找个机会搭话都没法子,她身边那两个丫头不太好对付,都机敏聪明得很,且武功不弱。
“世子,要进武昌伯府一探究竟吗?”父子二人回京城后,霍傲请立霍霆宇为世子的旨意便下了来,现在霍霆宇是镇国公府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午阳晓得他对殷家人的情谊,对这义妹尤其在意,便问道。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对付明世安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后多盯着这边,小心别被发现了。”霍霆宇说,今日在大佛寺就险些露了马脚。
“是,属下领命。”午阳抱拳说道。
八月的夜晚晴空万里,高挂一轮弯月,周遭的星子闪亮耀眼得很。殷玉珩在院中拉伸身体舒展筋骨,回想起白日里的情形摇头笑了笑,迟钝且敏感如她,此番已经想明白今天的一些事。对着长空叹息一声后,便回屋歇息,过去总是抱怨日子平淡无聊,现在却无比怀念。
夜半子时,周遭寂静无声,模糊的月光透过纱窗撒落进来,平添几分冷意。一道黑影掠过,熟练的撬开门闩,轻若鬼魅一般进入寝房中来。睡外间和脚榻上的丫鬟无知无觉,继续沉溺梦乡。那人走到床边,扯下黑色面巾,露出一张清隽的脸来。
他双目紧盯着熟睡的少女,寻找着现在与记忆里的相似和不同。依旧是蜷成一团的睡姿,面容紧绷。她也变了许多,脸上线条越发明晰,逐渐褪去少女的青涩,长得越发好看了。他养大的女孩儿,怎能让旁人抢了去?
再等一等,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到母亲身边。他把怀中绣着石榴花的青色丝帕塞到她枕头底下,又悄然离开,仿佛未曾来过一般。
早晨,碧清阁内的丫头无一例外的起晚了,殷玉珩昏睡了一夜,晨间脑子昏昏沉沉。“怎么不早些叫我?”听闻快到辰时,慌忙洗漱穿衣,赶去叶夫人那里请安。
“许是秋天好眠,奴婢也起晚了,姑娘莫怪。”莜素麻利的帮殷玉珩梳头换衣。
出门前从枕头下取出她平日里带的玉兔挂坠,看到失而复得的丝帕,来不及想其中缘由,塞进怀里就往荣锦院去。好在及时赶到,没出乱子。
不过叶氏今天心情不好,对着半屋子庶女姨娘板着一张脸,几句话就把人打发走了。昨日回府时还神采奕奕,今晨便如临大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步走到明淑娴身边问怎么回事,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晓得她娘和大哥都不高兴,昨儿黄昏大姐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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