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脸了,这样的事儿,谁敢请功?
说的三人都笑了。
听说是惯例,展鸰这才放了心,果然选了城中央一栋位置极好的三层小楼。
诸锦又道:“机不可失,依我说,展姐姐你还是趁此机会直接买了的好,日后不干了或租或卖,都绝对亏不了本。”
展鸰和席桐一合计,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又算了下钱,倒也够了,便应了。
诸锦点头,“不必着急,我先家去同爹爹说,叫他知会下头的人,说此处地产已有人要了,银子且等最后一同买卖的时候再给也成。”
展鸰松了口气,又对席桐笑道:“还得多亏席掌柜入股,若非如此,我可没法儿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银两。”
诸锦收了“地图”,闻言笑道:“这算什么?姐姐不还有我么?还怕你日后不还不成?”
三人说笑一回,展鸰忽然又想起了一事,顺便问诸锦有没有马,诸锦一怔,倒是拍手笑了。
“瞧我这记性,似姐姐这般飒爽人物,自然是要骑马的!这个好说,也不必急,回头我一道说一声就是了,夏白甚是识马,就打发他挑去,这些日子他没白吃了这里的饭,也该出些力气了!”
三人正说着,忽听外头一阵马蹄乱响,紧接着铁柱便带着一人进来,说是蓝大人那头来的侍卫。展鸰一看,果然是个熟脸。
好端端的,蓝源那边遣人来做什么?他们不是今天一早就上路的么?
三人齐齐站起,异口同声的问:“可是鹤儿出事了?”
那侍卫跑的满脸是汗,闻言抱拳道:“小公子自昨日便一直啼哭不已,不吃不喝,如今嗓子都哑了,还有些发热。夫人本就抱恙,心急如焚,两相交加便病倒了,大人特遣小的来请展姑娘过去。”
展鸰发誓,她对蓝夫人的印象确实一般,但绝对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可听了这些话,她心底深处依旧无法克制的感到一丝窃喜。
因为她明白,她的鹤儿,很可能要回来了!
正好诸锦也挂念的很,事不宜迟,三人立即启程。
如此紧急,自然是不能骑骡子的,席桐便叫她与自己共乘一骑,三人两骑马跟着那侍卫沿着来时路狂奔而去。
这是展鸰第一次上官道,果然平坦又宽敞,马儿跑的又快又稳,两侧景致也比别处更讲究,可偏偏她没心思看,满心满眼都是想象中鹤儿可怜巴巴的样子。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分,驿站终于近在眼前,外头早有一个丫头等的着急上火。
那侍卫提前出示了腰牌,众人滚鞍落马,脚下一刻不停的往里走。
丫头带着绕了几个圈,就见蓝源热锅蚂蚁一般在院子里打转转,见他们来了也顾不上许多,连连拱手作揖,“展姑娘,小儿啼哭不止,如今大夫说喉咙略伤了些,也不吃不喝,劳烦展姑娘去劝一劝!”
展鸰顾不上跟他多礼,略拱了下手就往里走,到了门口却又生生刹住,转过头去,一字一顿的问:“蓝大人,您想好了吗?我此番进去,开弓可就没有回头箭了。”
展鹤那小东西瞧着软绵绵的,实则是头犟驴,一旦他认准了什么事,绝不会回头。如今能闹成这般模样,就说明蓝源夫妇前些日子的努力尽数前功尽弃,即便自己哄得了一时,也哄不了一世,那么让步的只能是蓝源夫妇。
蓝源果然僵了下,片刻之后摆摆手,整个人都好似苍老了许多,“去吧,不日我将把鹤儿的老师与乳母送过去,还望展姑娘多费心思……日后能时常相见足矣。”
短短几个时辰,他的脑海中便如同爆炸一般进行了无数次挣扎,最终在成才和儿子的性命康健之间,他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
他们夫妻已经对不起孩子一次,如今……
这样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即便他不说,展鸰后面也得开口。她跟席桐两个人教导孩子识字和做人的道理就罢了,可若说到传授学问,那是万万不能够的,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人士来做。
至于乳母,客栈的事情一日比一日多,展鸰本就时常觉得左支右绌的,若能有个信得过的人帮忙照看鹤儿,自然是求之不得。
她真心实意的跟他道了谢,这才进屋,果然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
是展鹤。
想来小家伙哭得太久太用力,这会儿听着都没什么力气了,叫人心疼。
他们进去的时候,还有几个丫头正在变着法儿的哄着他吃东西,旁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一个劲儿唉声叹气,“小少爷不进点东西可不成,如此下去,可怎么撑得住?”
见那几个丫头急得直哭,展鸰上前道:“我来吧。”
众人齐齐抬头,连展鹤的哭声都停了片刻,不过马上便哭的更加大声,又朝她张着胳膊要抱。
才分开一日而已,可展鸰却有恍如隔世之感,先上去抱住软乎乎的小东西,“姐姐来了,鹤儿不哭,不哭。”
展鹤还是哭,死死搂着她的脖子喊道:“姐姐坏,鹤儿乖,不走,不送鹤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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