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理不饶人。
丁寿见这少女十五六岁年纪,颇有英气,一张瓜子脸儿,薄薄的嘴唇,眉
目灵动,心中当即存了几分好感,嬉皮笑脸地拱手赔罪道:「姑娘恕罪,适才
见这些畜生奔向姑娘,以为要对姑娘不利,方才高声恫吓,坏了姑娘算计,实
是不该,我等愿赔。」
小姑娘疑惑地看着二人:「说话文绉绉的,你们是汉人?」
丁寿点头称是。
小姑娘点点头,「难怪,就说旁人也不会跑到这里来,算了,你们也是好
心,什幺赔不赔的。」
「姑娘真是明理之人,」丁寿继续涎着脸,「未请教姑娘芳名?」
「什幺芳名不芳名的,你是问我名字吧。」小姑娘格格笑道:「我叫海兰
。」
「海兰,好名字,」丁寿抚掌赞道,继续没话找话:「姑娘这捕貂的法子
真是别致。」
海兰似也喜欢跟人聊天,「有什幺别致了,只不过貂性狡猾多疑,平时又
是独居,捕之不易,只不过遇到受寒冰僵之人倒在雪地上,必定呼唤自己同伴
,伏在受寒身上,令其回暖,我便是随他们性子罢了。」
一旁王廷相闷声道:「人为一己之私,不仁至此。」
「什幺?」海兰忽闪着大眼睛,似没有听懂。
「没什幺,我这兄长夸姑娘足智多谋。」丁寿笑着道。
王廷相盯着黑网中的紫貂道:「貂性善良,以救人为本性,人却不知感恩
,反利用这点良善,捕杀谋利,连这畜生都不如。」
子衡兄,兄弟在把妹你没看见幺,什幺时候你成了动物保护主义者了,丁
寿以手扶额,说不出话来。
这小辣椒却没有想象中的恼怒,海兰先是哈哈大笑,随后说道:「难怪师
父说山下的人想法很怪,尤其是汉人脑子里不知在想写什幺,天生万物本就是
用来养人的,用什幺法子抓重要吗。」
王廷相一下火了,冷笑道:「断肠腹裂之草、虺蜿蝮蝎之属可也是上天用
来养人的,豺狼虎豹食人,那人可也是上天用来滋养虎豹的,天地之间,人物
皆生于造化,人为万物之灵,智力机巧足以尽万物而制之,或驱逐而远避,或
拘系而役使,或戕杀而肉食,又岂是天之本意,强凌弱,众暴寡,智戕愚,万
物之趋势,天又能如何。」
好吧,王兄,我承认你比达尔文牛掰了,如今达尔文爷爷的爷爷还不知道
在哪找地投胎呢,丁寿摇头不语。
「贤弟为何摇头,难道愚兄言语有何不对之处?」看丁寿摇头,王廷相问
道。
「对对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有何不对。」丁寿没口子称赞。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王廷相默默念叨几句,很是满意,这小兄弟的
言论总是很精辟的切中他心中所想,不负知己之名,可惜了,和宫中权阉走得
太近,做兄长的还是该拉他一把。
海兰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你说的好像有道理,但和师父说的不一样,
这样你们到我家去,听师傅怎幺说。」
「那敢情好,如此我二人叨扰了。」丁寿乐不可支。
海兰一松网口,被捕的紫貂尽数跑出,「既然不知道捉它们对不对,那就
暂且放了,免得在网里遭罪。」
小姑娘这番作为倒是很得王廷相赏识,连说孺子可教,二人随着海兰向峰
顶攀去。
一路上丁寿插科打诨,海兰兴高采烈,谈兴十足,有问必答,自说她师徒
二人居住在天池,其师平日里不喜与人来往,偶遇外人即鸿飞渺渺,被当地山
民视为神仙显灵,渐渐便将这一带划为神仙居住之所,人烟少至。
渐至峰顶,忽闻雷声贯耳,声势惊人,见二人色变,海兰微微一笑,带着
他们绕到一处巨石上,由此望去,只见远处两条雪龙似的水柱从天而泻,溅起
浪花无数,飞雪漫天,冰花纵横,银光闪烁,美不胜收。
二人正为眼前美景震撼,回头却不见了海兰,大惊之下急忙寻找,却见巨
石下泉水铮琮,水汽缭绕,竟有数眼温泉隐于石下,展望四周岳桦雾凇各异,
遥看瀑布绮丽壮观,好一幅「飞瀑撒下千堆雪,林泉升起万缕烟」的瑰丽画卷
。
一声娇笑,海兰如同白鱼般从一处泉水中冒出,丝毫不顾及自己赤身露体
,笑道:「你二人可要一同泡泡驱驱寒气?」
王廷相转过身去,默念「非礼勿视」,丁寿却是展颜一笑,「好啊。」一
跃而下。
当丁寿赤身跳入温泉内,海兰歪着脑袋盯着他看,眼神充满好奇,道:「
你这人为何生的与人不一样?」
稍一纳闷,丁寿就明白过来,此女自幼和师父长大,想必没见过男子luǒ_tǐ
,她不避讳在他二人前赤身露体,一半天性使然,另外就是根本不知男女大防
,当即笑道:「当然不同,我是男人。」
「男人?我难道没见过没穿衣服的男人?」海兰挺翘鼻子一皱,不满道:
「光屁股男人本姑娘见得多了。」
丁寿瞠目结舌,「你见的多了?哪儿见的?」
「开山以后,进山打猎的部落汉子经常在水里捕鱼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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