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宴饮至戌时中才结束。
散席时,许多人都喝得醉酗酗的,于心之喝得说话的嗓门都高了几个调,舌头都打着卷。于敏之喝得不多,但是脸上也是一片红霞。刘永盛也是满脸醉意,宴席过程中他特意向张松、宋配敬了酒,表示了足够的敬意。
周明庶因为受挫,心情不愉,一个人喝闷酒,喝到后来醉得不轻,就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跟他一派的那三个手下也喝得东倒西歪。
李山因伤病在身,只喝了一碗酒就作罢了。宋配喝得多一些,只是可能酒量好一些,也不见多少醉意。
陈甲与沈攸滴酒未沾,在宴席结束后负责安排张松、宋配与李山等人的住处。
张松除了向别人敬酒外,还要接受别人的敬酒,他喝酒最多,可能是因为重生而来,在前生做律师喝过太多的烈性酒,已经对酒精产生了抵抗力,喝了这么多酒,他头脑依然清醒得很。
来到山谷里安排的住处时,晓岚、晓理与袁士、范新、钟贵已经睡下了,奔波了一天,担惊受怕的,他们也确实是累坏了。
回到隔壁自己的住处,点燃了火烛,张松静静地坐着。
“大兄,请濯足。”周希子带着一名提着木桶的女子进来。
“希子!“张松高兴地站了起来,走到周希子的面前,紧紧地握住了周希子的手。
周希子的手温暖而柔软,细腻而顺滑。周希子低下了头,脸色绯红,嘴角却有笑意挂着。
“把水放下,我自己洗,你先回去吧!”张松对那提着木桶而不知所措的女子说道。
那女子并不动身,只是抬头看着周希子,周希子便吩咐那女子先回去了。
“大兄今天可还顺利?”周希子将自己的手从张松手中抽了出来。
“很顺利!”
张松让周希子坐下,然后就将今天的事情为周希子细细地讲述了一遍,周希子认认真真地听着,两只如秋水一般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张松,那柔情就如温泉水一样包围着张松,让他从心里融化开来。
“希子今天在干什么呢?”
“春天马上就要来了,山谷正为春耕做准备,我在帮忙编织绳索。听说今天宴饮时周明庶为难你?”
“是啊,一点小插曲,没有什么大事。哦对了,刘永盛与周明庶是什么人?”
“刘永盛与周明庶都是我父亲的部曲,父亲在时还是对父亲忠心得很,只是最近几年因山谷里对他俩依赖较大,周明庶便有些骄纵起来。”周希子提到这两人时就皱起了眉头。
部曲的出现是基于军事的需要,有的是为了作乱,更多的是籍以自保,部曲的地位高于奴婢,但低于宾客,更低于门生。部曲有较强的人身依附性,但是与奴婢不同的是,部曲并不世袭。魏晋南北朝时期,一般大户人家都招募有部曲,这几乎成了惯例。
“他们两人有什么才能,山谷会对他们形成依赖?”
“周明庶善作战,刘永盛长于调配。两人配合作战少有败绩,最近山谷里对盗贼作战都是由他们两人进行,母亲平日里就特别倚重他俩。长时间下来,周明庶以为除了母亲外,山谷里就轮到他做主了,他连舅舅也不怎么放在眼里。这也是为何昨晚周明庶会对你发难。”周希子轻声地将事情的缘由说了。
“周明庶平日里也是这么嚣张吗?”
“以前还好,最近就越来越过份了,这些日子母亲做出的决策他都经常顶撞,不予实施。”周希子的脸上少有地现出了忧虑。
“他既然是部曲,那么夫人为何为采取措施惩罚他呢?”
“母亲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山谷里最少有小半数人是支持周明庶的,母亲担心惩罚了周明庶会引起动乱,削弱了山谷的力量,就这样投鼠忌器,拖到了现在。”周希子也理解于敏之的苦衷。
“主要是哪些人支持他的多?”张松记得周希子讲述过山谷人员的构成,他要在山谷立足,很可能要与周明庶发生冲突,有必要尽早了解情况。
“主要是新加入的人员,父亲原来的部曲绝大部分都是忠于母亲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周明庶才不敢轻举妄动。”
这与张松的猜想是一致的,如果周处原来的部曲有一半是支持周明庶的话,于敏之就无法坐稳当家人的位置。新来的人员对周处没有什么忠诚度,容易被周明庶拉拢。
“母亲最近还发现周明庶有些不良的倾向,只是还没有证据。”周希子充满了忧愁,白晰的脸上堆满了乌云,神情也有一丝憔悴。
张松看得心里一痛,他用手轻轻地抚了抚周希子脸庞,说:“希子,不用担心,既然我加入了青松谷,那就由我来帮助夫人解决这个问题!”
“谢谢大兄!只是大兄也要小心,周明庶他们已经形成了一股势力,也不是那么好对付。还有,你今天占了他的位置,得罪了他,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周希子眉头一展,叮嘱张松。
“放心,我会小心的。平时周明庶与夫人主要是就什么方面发生争执?”
“从表面上看,是就我们是否要当盗贼发生争执,母亲是要求大家不要当盗贼,要不计报酬地抵抗盗贼,保护百姓,而周明庶则希望不管当不当盗贼,先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如果自己的日子艰难,即使做盗贼也无妨。”周希子说到这里,脸上现出疑惑的神色,“但我觉得他的主要目的不是针对当不当盗贼的问题。”
张松暗自赞叹周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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