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是这反应,顿时眉头一横,心中摇头,放他出去只能让面上无光。
“星移,你这么想。你不争,你则伯父留下来的东西便会落入外人同其他叔伯手中。”章列也是人精,见自家儿子如此心善,便循循善诱道,“你则伯父生前最疼爱的便是你,他的心血若是由你继承,那不就算你尽孝心了?”
一听这话,章星移脸上再无半分血色。
章列心想这下总算哄得了自家儿子。他伸手揽住儿子肩膀,还想再说几句诸如“你则伯父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话,结果却觉察臂弯里的躯体僵硬十足。
章星移缓缓地抓住父亲章列的手,从自己肩胛骨上拿了下去。
“父亲,伯父最疼的不是我,”他沉声道,“是飞月。”
说着,章星移转头离开。他越过一大群叔伯走进院子。门内的下人们都是满面哀愁,章星移径自推门进去,看见女子正跪倒在棺木边。
他快步过去拉她起来,只见章飞月两眼空空洞洞,只是茫然无措地望着那平滑的寿棺。
章则死在洪流中。
这个季节,人们理应当都不会走那条路的,然而,他一个在这条路上往来多年的老熟人,却生生走了两回。缘由只有一个,为了他那个在江南出了一场闹剧的女儿。
章飞月已不晓得什么叫哭了。
前世时她死过,只记得那时候的父亲在大火外头嚎啕,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也要送父亲去死。
原书中是不曾提过章则之死的。他或许死过,又或许不曾死亡。
章飞月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章则会被安排到一个这样的结局。她情愿相信,他原本是不该去死的。
都是因为她!
都是她在这本书中做了大大小小、许许多多不符合原先故事的事,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章飞月被章星移一把攥住,扶着肩膀抬起脸来。她跌跌撞撞地扑过去,反握住堂兄,这才字句斟酌地问道:“父亲是不是因我而死?”
章星移用力地摇头,恳切地答道:“不是的。”
章飞月懵懵懂懂地点头,随后总算冷静了下来。这一切的确也不能全归结于是她的错。
但她也不能说毫无责任。
至少她作为章则的女儿,此刻并不想用这样的源头轻易去怪罪或是开解自己。她要负起责任来。
将来的事,总归还是要自己面对的。
父亲安葬在何处?丧礼要如何才体面?还有,父亲留下的家产与商路该如何安置?
章飞月知晓自己不能过于沉溺在苦痛中,只是,只是先前章则临走时交代她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说,小丫头转眼便长这么大了。真叫爹心里不痛快。
她何尝又痛快过?
命运是何物?
是理应当沉醉的美人。是被劈断后软绵绵垂下来的一条手臂。是必死时躺在血泊中所见的无月之夜。
她要过女配角章飞月平淡无奇、中规中矩的一生。
这就是命运。
另外一提,在命运之中,王琦与章飞月是并没有如此多关联的两个人。
他们并不熟络。
外头同族的众人在绞尽脑汁,想要从她这份悲痛之中榨取出来的家产里分一杯羹,为了这一分利,他们不择手段,心甘情愿争抢得头破血流。而她却还在这里悲哀。
悲哀她父亲的死,悲哀她得不到的王琦,也悲哀她的命运。
悲哀自己的命是多么奢靡的一桩事。
她挣扎着起身,推门出去时,门外的族人,她一个都不认得。
只见比她年长许多的壮年男子们黑压压站了一群,唯独她一个弱女子,扶着门,方才哭过的眼睛仍旧红肿着。
他们都是野犬猛兽,等着将她与她背后的财产啃咬个粉碎。
章列见着自己儿子也跟在其后,他环顾一周,上前道:“飞月,你听列叔说一句。你爹留给你的东西自然是你的,只是你年纪还小,又是还未嫁人……”
章飞月支撑住自己。她摇了摇头。
一片哗然。章列一瞪眼:“飞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章飞月咬紧牙关,毫不畏惧地回望向叔父,“我爹的东西,我自会继承下来。”
有同姓章的按捺不住,斗胆上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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