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半是忆及昔日叱诧风云的it生涯,于是主动转移了话题:“总裁在晚宴上提到会加薪,还真是喜大普奔呢。我看大家都群情振奋,摩拳擦掌。从刚入职起,我就配合薪酬系统的更新换代工作,现在也终于要投产喽!”
阚侃端出两碗香喷喷的葱油拌面,得意地摆在高菲面前。
“今晚别想那些,我的面先投产了,快趁热尝尝。”
高菲夹起一筷子细细品味,随即挑起大拇指,“有韧劲,又爽滑,棒棒哒!”
她埋首又塞了几口面,忽而放缓了速度,抿嘴微笑道:“本来,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人呢……”
阚侃见她含辞未吐,气若幽兰,伸手刮了刮她粉雕玉琢的挺翘鼻梁。
“傻丫头,以为我是哪种人呢?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子弟,对么?”
高菲羞涩地点点头,墨瞳晶亮地望着他。
阚侃笑出声来,“我小时候常看爸爸修理电器,也爱看妈妈做菜,她的厨艺堪称一绝,有时还会教我两手。后来,我在美国留学工作时经常下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对啊,我也这么想。”高菲浅浅地一笑,“我从没想过要嫁入豪门。如果一个人心灵富足,其实就是豪门。所以,我特别钦佩像你这样,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干事业的人。”
阚侃眼帘微沉,默默地扒了两口葱油面,含在口中细细咀嚼。她不愿嫁入豪门……有朝一日,她若得悉我的真实身份,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此刻,高菲却在心中暗想:今后如有机会,我倒也想跟阚妈妈学上几招厨艺。然而,我眼下的处境实在是……
阚侃见她凝箸半空,眼中隐约现出焦虑,便柔声询问:“有什么不对吗?”
高菲咬了咬下唇,低声嗫嚅道:“你……不想问问我为何不回租屋么?”
“等你想告诉我时,自然会说的,我又何必多问呢?”阚侃夹起一片三文鱼放入她碗中,深邃的眼神颇耐人寻味,“有些事你也一直搁在心里,从没问过我。这大概也算是一种默契,不是吗?”
☆、惊梦
舞会间歇时,一袭绛红色斜肩长裙的徐晨星端着鸡尾酒翩然而至,凑近醉意微醺的苏莱,轻轻跟她手中的杯子碰了碰。
“师姐,新年快乐哦!”
苏莱扬起秀眉,莞尔一笑,“同乐。”
晨星在她身旁坐定,向周围顾盼了一番,附耳低声嗤笑道:“你家阚美男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舞会才开始没多久,人就不见了呢。”
苏莱眉心微蹙,抿了一口吕萨吕斯酒堡的进口干红,却觉得舌底有些发涩。她忽而想起什么似的,“计划照旧?”
晨星诡秘地一笑,“一箭双雕,何乐不为?”
酒杯边沿再次相碰,晨星心中却仿佛听到了梦破碎的声音。常轼,你可别怪我心狠无情,为了给某人重重一击,只好让你连带着受点委屈了。其实,这也是你应得的。没有因,何来果?若是你不偏心于高菲,或是对我残存一星半点儿的温情,我也不会出此下招。这都是你害我的……都是你……
她仰面将血腥玛丽一饮而尽,又用餐巾揩掉了唇边殷红如血的留痕。
“这……都是你的啊……”高菲呆呆地凝视着阚侃递过来的睡衣套装,蹙着眉拎起上衣,搭在身前比了比。
阚侃上下打量着她,温柔却促狭地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家里的睡衣当然都是我的。大是大了点儿,可谁让你这加菲猫体重不达标,只好将就着穿咯。”言罢,他推开一扇卧室门,“请吧。我睡在你隔壁。”
躺在阚侃亲手铺好的被窝里,高菲心中百感交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仿佛能透过墙壁听到他匀稳的呼吸,甚至能窥见他熟睡的面容,嗅到那熟悉的阳刚气息。
与他初次相遇时,她便在夜晚的列车上铺如此平躺着,同样听得到他的鼻息,加之火车在铁轨上扎扎的声响,还有……忽然,隔壁传来一声轻咳,恰似呼应了她心底雪藏的千丝万缕怀念。那晚他也在咳嗽,用药之后倒是好多了。
那瓶喷剂原本是常轼所赠,她不由得想起今晚意外收到的微信。不知常轼是否与女友闹了别扭,甚或是她已得悉常轼与我的往昔之情,就此迁怒于我?
高菲猛然侧过身去,床垫轻轻吱呀地应和一声。难怪他最近这次出差时,我总觉得柯耐的态度古里古怪,偶尔还含沙射影,好像话里有话。想到此处,她又不自觉地翻了个身。
“睡不着么?”
这一声问话惊得高菲险些跳出被窝,赶紧把被角往上拉了拉。
“嗯,快了。”
隔壁沉默片刻,“头还痛吗?”
高菲按揉着太阳穴,认真感受了一下,“好像……已经不疼了。放心吧。”又过了一阵,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床头忽而冒出的身影吓得她急忙坐起。
阚侃将手轻按在她肩头,“躺着别动。我担心你经历今晚的事情以后,心里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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