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多言。
晨星疾行数步,悄然尾随高菲身后,一时拿不准主意。难道当面问她是谁接替师父?该来的总会到来,问与不问又有何差别?想到此事着落在高菲身上,晨星心间乍生忿恨。
高菲,十几年前你已夺走常轼的心,可对我这个受害者却印象全无;如今你又张罗着招人顶替我师父。但凡我在乎的人,你是否要一一染指而后快?
晨星暗自握紧了右拳,几乎能听到关节隐隐作响。不知不觉间,她已随高菲来至人力部办公区附近。
高菲走向位于列首的工位时,苏莱和潘馨予两位正在她桌上拆分快递,撕扯包装的窸窸窣窣伴着兴奋热议的叽叽喳喳,隐约可闻“黑五”剁手时斩获的优惠价等信息。
徐晨星正欲转身离去,忽见高菲敛足止步,距她的工位尚余一段距离。她蹙眉凝视着苏、潘二人,而她们却懵然无感。兴致勃勃的忙碌过后,她俩抱起战利品般的时髦货物,一溜烟地飘回各自工位。
高菲瞧着桌上胡乱弃之的破烂包装纸,轻轻摇了摇头,开始着手收拾残局,末了不忘用湿布擦拭桌面。晨星清楚地记得,高菲自小有点洁癖,常轼曾调侃她是眼里不容沙子的保洁员。
苏莱和潘馨予的兴头渐退,也发现了方才的疏失,但见高菲全神贯注地收拾桌面,心底源源冒出汩汩的忿恨,仿佛自己遭到了厌弃。她们互觑一下,交换个哂笑的眼风,朝高菲那边不屑地努了努嘴。
常轼起身去茶水间时,瞥见她们神色有异地紧盯着高菲,似要在她背后灼出个洞来。他心明眼亮,联想起刚才的经过,即已察觉到事情的微妙诡谲。
他信步走到高菲的工位,随手在她桌上一抹,又抬起手瞧了瞧,在她耳边悄声道:“差不多就好。水至清则无鱼。”言罢,他径自走向茶水间。
高菲抬眼望着他的身影,皱了皱眉,复又揩了几下他摸过的地方。
这一幕落入位置稍远的徐晨星眼中,旋即为高菲又添几桩罪名。我心目中的男神竟然屈尊俯就地为你擦桌子?这倒罢了,他擦完还要软语温存地安慰你几句?这也罢了,可你居然一脸嫌弃地重新擦拭他抹过的地方?!
徐晨星强抑不住蹿升的火气,扭头折回技术部途中,恰逢常轼迎面而来。他远远望见晨星,便在连廊的飘窗前驻足,端着茶杯佯作眺览窗外的景致。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死心?”晨星经过他身后,嗤笑着丢出一句,脚步却未曾稍停。
“我已仁至义尽,何况有柯耐在。”他冷冷地回应,眸光亦不微转。
晨星止步回身,迎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即便有了柯耐,你对她不是也没死心?”
“她?”常轼的浓睫微颤,在眼下轻覆少许阴翳,“她已心有所属,与我何干?”
“是么,”晨星见周围阒寂无人,便凑近低声道,“可我怎么听说,她趁你出差那阵子,在地铁里把你的宝贝女友推下台阶,害得她好几天走不动路啊?”
常轼心中猛然一震:之前出差归来,我确实发现柯耐走路慢了,问起原因时她只轻描淡写地说是稍崴了一下。难道此事与高菲有关?她怎么会……如果当真是她,那她对我……这不可能,不可能!即使她对我有意,也绝不会报复柯耐。
他内心纠结不已,倏然转身欲走,杯缘处忽溢出一些热水,滴洒在他握杯的手上。他忍痛不发出半丝轻哼,却抑制不住黯然神伤。
我为她承受的痛,难道还要继续纠缠不休?年少时与她唱的歌写得好啊:“还有多少苦要我去尝,若不是还想着再回到你身旁,早就对命运投降”。
宣泄无凭的深沉情感似乎总会陷入两难,这么多年竟丝毫未变。或许,有些人追逐的永远都是幻光……
☆、巧遇
自从部门聚餐那晚被意外强吻后,高菲行事格外谨慎,时常婉拒柯耐的好意,通勤时不再搭乘常轼的便车,又作回往日的地铁独行侠。每天清晨不等他的专车开到楼下,高菲早已火速扫码,飞身跨上共享单车,一溜烟遁逃得无影无踪了。
柯耐颇为不解,高菲只轻描淡写地说:“你瞧瞧呀,连媒体上都在宣传说,挤地铁是很好的健身运动呢。”
柯耐虽然哭笑不得,可费劲口舌也劝不动她。常轼对此则不置一词,表面上显得毫不在意,私心里却在疑虑她与阚侃的关系或许已更为近密,想来颇有切肤剜心之痛。
这一日,常轼出差去组织子公司的培训。下班时,高菲忽见工位隔板旁边探出萌萌哒的娃娃脸,车钥匙旋即在眼前一晃而过。
“走啦宝贝,咱们今晚逛街去。车夫临走以前,我扣下了他的钥匙。”柯耐咯咯娇笑着挽起她的手臂,“你没听说过吗,逛街购物也是很好的健身运动,一点儿也不比挤地铁的强度小呢。”
高菲一脸无奈地摇摇头,“我真是服了你。他不在,你居然甘愿屈尊俯就,降格以求,拽上我这个最不会购物的人去逛街?”
柯耐轻捏着她的下巴,将白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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