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妮诗有些后悔了。
为了这个没有把握的计划,真的要让夜盺承受这一切吗?
这么做就算是拯救了世界又如何?她这么做,也许会毁了夜盺。
我说过,要让他尽管相信我,如今的我却在做什么啊我……不,不行,必须得坚持下去。如果就此放弃就全部完了!海尔塞兹的结局就会如同预言一样,所有人都难逃一死。哪怕是牺牲我,也绝对不可以停止计划!
不知不觉中,夜盺在她心中的位置已经变得无比重要。
帕妮诗金色的美眸里仿佛有一圈水波在瞳孔深处起伏,她下定决心,声音颤抖道:“夜盺,去吧,前往海尔塞兹,你要变强。还有不可以花心,绝对不可以喜欢其他的女生,不许去做其他事,听明白没?一定要马上回来。”
一边说着,帕妮诗抬起自己的纤纤玉手握住了夜盺的左手,将灵力汇聚在他左手上的标记。夜盺只觉得思维恍惚,心脏一阵剧烈收缩,所有灵力被牵引到标记上,手心在发烫,仿佛握着一道光,握着帕妮诗的手。
璀璨的白色光芒从黑色的祭祀台上亮起,刻在地面上的金色线条闪闪发亮,如果有人能够从正上方俯视的话,会惊讶的发现这个这个法阵从一开始就有两个中心,仿佛这个法阵建设之期就是为了二人准备。
周围的一切变得虚幻起来,帕妮诗天使般的面容渐渐地变成虚影,夜盺深吸口气,在传送法阵生效前的最后一刻竭尽全力呐喊:
“我一定会马上回来的!等着我,帕妮诗。”
“嗯。加油,欧尼酱……”
白光绽放,夜盺身形渐渐在空中淡化,悄然消失。帕妮诗手心一空,在尚存余温的空气里抓了抓,失落的收回了手,放在胸口。
她低着头,金色秀发此时黯淡无光。
空荡荡的祭祀台,少女的自言自语轻声回荡。
“如果能回得来就好了。”
……将夜盺送往海尔塞兹后,帕妮诗坐在空荡荡的小分馆发呆许久。
望着周围熟悉的景色,却少了一个欢腾的人,十分安静,安静到令人难过。
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帕妮诗调动四周的灵力元素,将自身空间移动至王城最深处。这个地方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夜盺,甚至还警告过夜盺不能在王城四处乱逛。
王城的花朵永远不会凋谢,灯火永远不会熄灭——不过,王城的阴暗面不符合这条规则。
帕妮诗抬起手,冰蓝色的灵力化成一盏明亮的灯,照亮了周围的空间。这是王城的最底层,无边无际的宽敞,除了一条被齐排的黑璇石支柱隔离的长廊。
帕妮诗向着长廊走去,相互缠绕的黑线顺着她的足迹朝四面八方延伸,这些线条看上去无比幽邃,宛如希腊神话中的阿刻戎冥河(acheron)。寒气渗人,仿佛只要走上去会沉入河底。浸在其中,为之侵蚀……却无法死去!
用来侵蚀亡灵汲取生命的冥河,怎么可能会浪费到嘴的食粮呢?
帕妮诗很清楚,这些黑色物质的真面目其实是一层叠一层,永远不会消融的骸骨。
黑色骸骨里有人形骨架也有奇异的动物骨骼,有些蚀刻骸骨生前的实力远比帕妮诗要强,但最终还是命丧于王城,化为王城的“食粮”。
王城上下数不清的法阵运转,正是汲取这些强者的灵魂作为能量。
坚硬的黑璇石地面,密密麻麻的蚀刻骸骨被按照某种顺序排列安放,骸骨堆就像是河流般分叉而后交汇,最后汇入长廊的尽头。
当帕妮诗来到走廊最深处时,一座被封满无数灵符与刻纹的大门竖立在她面前。
在这里,空气仿佛被凝结,就连时光也被凝冻——这是人类的**所付出的代价。
“闭嘴!”
她的声音冷漠而又具有力量,如同军令般席卷整座长廊,空明回响。
平时在夜盺面前总是软软的、爱撒娇的帕妮诗,此刻却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
一层肉眼可见的透明领域以她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看起来那道气幕的边缘是那么温和,那么圆润。领域轻柔地覆盖了古朴的大门,门上就连一层灰都不震落……可那些连王城都消磨不灭,取之不尽能源的骸骨竟然产生裂缝!
细碎的骨头碎片在领域范围内缓缓升起,向外溅射,嵌入墙内。
她这是在示威。
瞬间,一切不安分的、怀有敌意的因素全部缄默,怨灵们就连哀鸣都不敢发出。
眼神变得无比冰冷的帕妮诗缓缓抬起手,戴上一枚黑色的图纹戒指。
戒指散发光润的色泽,并不是金属的冷光,而是类似瓷器如玉的润泽。黑金色的纹路环绕一圈,交织在正中心,小小的戒指,却刻上了上百法阵的图纹。
仅仅只是一枚戒指,却有统帅整座王城的力量。
帕妮诗小手握拳,将戒指图纹对准门中心的锁扣推入,微微转动。古朴厚重的大门缓缓敞开,沉重的龙吟响彻云霄。不过,与其说是威严,不如说是在哀嚎……帕妮诗垂下眼帘,不由自主地心想。
忽然,像是饿了数日的野犬嗅到熟肉的香气,才老实没多久的怨灵们再次争先恐后地朝帕妮诗扑去,想要闯进门内!
哪怕是帕妮诗的灵压都无法抑制住他们对自由的渴望,怨灵们企图将她那小小的身躯撕碎——不过这些骸骨在帕妮诗的王权领域之下,统统都化为齑粉,魂消魄散。
胆敢藐视王之权威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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