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桐园的八音馆建在湖心岛上,是比拼乐的地方,德馨书堂的学子从东桥过去,秀慧书堂的学子从南桥过去。
做为评审的十位乐师,已在馆中就座,五位出自德馨书堂,五位出自秀慧书堂,都是一男四女reads;。德馨书堂是黎若澜,秀慧书堂是那位教琴的瘦老头吴善德。
两人一个着月白色织暗纹直缀,唇边带着浅淡的笑,俊郎男子,温润如玉;另一个穿黑色素面苎纱直缀,黑瘦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严肃的令人望而生畏。
姚心萝看着形像迥异,并排坐着的两个人,脑子里冒出四个字,云泥之别。
“学生见过先生。”众学子给乐师们行礼。
“不必多礼,请起。”吴善德是众位乐师年纪最大的,这场比试由他做主审,“依惯例,由琴技开始。吾辈业琴,不在记博,惟知琴趣,方得其真。”
“谢先生教诲。”众学子道。
比试琴技的学子留下,其他学子退到旁边房间里等候。
两个书堂合计有三十二人比试,亦是所乐器中比试人数最多的。有琴童拿来号码牌供学子们抽,来定出场的顺序。
“我来抽,我来抽。”萧咏絮挤进去,一把就抽出了三块号牌,“哈哈哈,巧了,是连号,五号六号七号。”
“萧咏絮,你别太过份了!”秀慧书堂的学子、显怀郡王的庶女萧婉绵愤慨地道。因为罗太后不喜庶出的,萧婉绵虽和萧咏絮年龄相仿,却没有封号。
“我就这么过份,你能奈我何?”萧咏絮痞痞地道。
公主和郡主在宫学读书,官学里,以县主为尊,与萧婉绵交好的姑娘,连忙将她劝走。
“絮儿,你干嘛抽三块牌?”姚心萝问道。
“我帮你和小乐一起抽了。”萧咏絮把七号牌塞给姚心萝,六号牌给了高乐灵,“我机灵吧?”
姚心萝无奈苦笑。
琴童设好两台琴架,抽到一号牌的学子,将琴放在琴架上,她来自德馨书堂甲午班。
一曲《鸥鹭忘机》从她指尖滑出,海日朝晖,沧江西照,群鸟众和,翱翔自的。黎若澜选了这首曲意隽永给她抚,却忽略了这首曲子指法细腻,需要有阅历的人来抚。
抚琴的姑娘风华正茂,没有那种退隐田园、闲适而生的想法,没能将曲中的怡然自的表现出来。
吴善德摇了摇头,摸着山羊胡,唇边闪过一抹得意的笑,这小子太年轻了,曲子选得不错,抚曲的人却选得不对,他胜之不武。
黎若澜神色未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听琴品茗,人间乐事。
顾忌着姑娘脸薄,这里又在湖中央,万一姑娘接受不了批评,去跳湖,那可就出大事了,乐师是不会当面点评的,各自心里有数,给出不同的牌子。
抽到二号牌的是秀慧书堂的学子,她抚的是《碧涧流泉》。这是一首古曲,同样表达了荡迹山林闲适疏放的幽趣。她的熟练度,可见她练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是意境,并不是长时间练,就能练出来的。没有体会曲中之意,抚出来的琴曲,只有其形,不见其神。
萧咏絮第五个出场,一曲《飞鸟吟》被她抚得,既错音又漏音。比初学者还不如。吴善德斜睨黎若澜一眼,这种琴技,也好意思让她出场比试。
黎若澜表情也有瞬间的僵硬,平时练曲没这么差,今天是太紧张,所以失常了?
一曲抚罢,萧咏絮一点没有为抚得不好,而露出羞愧的表情,退下来时,还俏皮地冲着姚心萝眨了眨眼睛。姚心萝看着她,很是无语,她这样子想不垫底很难reads;。
紧接着萧咏絮上场的是高乐灵,她抚的是《清风吟》,和萧咏絮抚得《飞鸟吟》简直是如出一辙。黎若澜脸上优雅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了。
高乐灵下来后,就轮着姚心萝比试,黎若澜为她选得曲子是《佩兰》。她抚的不是整首,而是第一段。
曲调舒缓淡然,清新带着雄浑,淡定从容,纵是生在幽谷无人知,兰花依旧傲然吐芬芳。因为萧咏絮和高乐灵抚得实在是太差,姚心萝这首还算悠扬动听的曲子,宛若天籁。七分好,被她们一衬,就变成九分好了。
姚心萝顺利的拿到了琴试中的第三名,将去年的第三名杨妙菁,挤去了第四。杨妙菁满脸失望,今年她本以为能进一名,毕竟去年的第二名,已经及笄,离开了书堂,回家待嫁了。
等乐试结束后,黎若澜走到姚心萝三人面前,道:“萧学子、高学子、姚学子,希望明天能听到你们的解释。”
解释?
什么解释?
姚心萝茫然不解,回头看萧咏絮和高乐灵,见两人一脸心虚,立刻明白了几分,等黎若澜离开,将拖她们到旁边审问,“你俩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两人冲着姚心萝一阵傻笑。
“笑也掩饰不了你们的心虚,说实话。”姚心萝板着脸,“再不说实话,我要生气了。”
“你说。”
“你说。”
“你说吧。”
“还是你说。”
两人小声地相互推诿。
“萧咏絮说。”姚心萝点名。
“还是我说吧。”高乐灵绞着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不高兴让杨妙菁赢,她和她姑母一样,最会装模作样,看着就讨厌。”
高乐灵的姨母田氏嫁义扬县子萧相时为妻,因故病逝。妻亡继娶是寻常事,问题在于,田氏死后,百日之内,萧相时娶杨氏过门,七个月后杨氏产子。
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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