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还是那个口齿更加清晰的唐五:「我们拜入到师父名下的时候,其
实多少都有一点底子的。韩胖以前干过铁匠,而我家里是木工。所以基本打金属
器的锤法我们都懂,而剩下的东西,老板也不需要跟我们演示,只需要口述就好。」
「既然你们各家都是传承,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去跟一个手已经废了的老头学
银器呢?」
我的问题一针见血。
「实话告诉长官吧,当初也是巧爷告诉我们,只要两年期满,他们就可以让
我们去山城最大的几家银器铺子从中级工开始做。长官是知道的,打铁,木工,
都是体力钱。倘若能进到那些最大的首饰行,稳定不说,这中级工一年的收入,
就要比打铁高三四倍。」
说完这话,唐五的脸色又突然流露出一阵失望说道:「然而这一年多,其实
我们也没学到多么高深的技法。如果不是因为看到王记的老板对我们老板还算客
气,我们估计早就走了。」
「那在你们之前,你们有之前的师兄去了王记吗?」
「王记没有,就王记的老板是老板以前的大徒弟。反而去周记的有好几个。」
唐五的话,让我有些意外。
「哦?你们跟周记有来往?」
「是老板有来往吧,老板虽然手废了,但在这行的名头还在。老板教的都是
手工打制的方法,这种方法品质上限高,但效率低很多。因此比起王记的那种流
水线形式的生产过程,我们这样的产量要低很多。也就只有坚持手工打制法的周
记,会从我们这里招人。不过,这也只是听说而已,我们跟那几个师兄也并无联
系了。」
「嗯,你们将那几个师兄的名字说一下。」
我让苏彤将这些名字一一记录下,虽然不确定这份名单是否有用,但多一点
准备总是好的。
「对了,你们是哪里人?」
我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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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荣县人,跟凤老板是同乡。」
「那他在荣县还有家里人吗?」
「嗯,这个倒不知道了,不过听薇薇姐说过,好像他们家的其他亲戚也死的
死,断的断,没什么联系了。」
随后,我又问了他们几个问题,见没什么进展,于是便我回到了办公室,舒
服的躺在了苏彤的怀中,享受着女人在我肩头的按摩。
今天苏彤腹中有些不适,我只能将头靠在她的腿上,而这个举动,正好让我
想起了那条双腿修长而矫健的母豹子,不知道此时的她,正在做什么。
刘家的守灵应该已经结束了,估计她此事可能还在补觉。
正在犹豫要不要给女人去个电话的时候,桌上的电话机却先自己响了。
而电话的另外一头,竟然是林茵梦的声音,低沉而疲惫。
在匆匆告诉我半个小时后在高升戏院等我后,女人就挂掉了电话。
这一次跟上一次刘忻媛白天约我私下见面的情况的不同,林茵梦约见我的时
机,会更加敏感。
我不知道她又使了什么金蝉脱壳的法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现在一定
又出了什么状况,才会让她不得不如此焦急的想要见我。
果然,下午当我走进高升剧院的二楼时,林茵梦脸上的忧虑表情,证实了我
的疑虑。
此时女人虽然若无其事的坐在我身边,一言不发的看着楼下舞台上的戏剧。
但认谁也能看出,这个身处二楼昏暗阁楼中的女人,此时的内心定然是心绪
不宁,要不然,她也不会连自己的手肘已经将茶杯打翻都不知道。
「怎么了?」
我用一种温柔的语气问着女人。
其实我跟女人分开还不足四十八小时,但竟然会产生一种许久未见的感觉。
也许是女人今日反常的疲惫跟沉默,让我在稍微有一点陌生感的同时,更会
想将这个美丽的妇人抱在怀里,去抚慰她此时眉头的微蹙。
然而,跟刘忻媛这种已经跟我挑明着表达过爱慕的女人相比,就算有那一天
晚上的激情一度,女人对我的态度始终不明不晰,因此我也不能对她过于放肆。
林茵梦沉默了很久,但我知道,越是这样,她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就会越让
我意外。
「刘宪中提出,刘家要退出跟曹金山的角逐,并放弃在西南的全部买卖。」
我当然知道刘家的这个决策已经是早就订下了的,只是我好奇的是,为什么
这个协议会从刘宪中的嘴里说出来。
不过眼下,我也无暇思考这个问题。
我首先要做的,是安抚一下林茵梦的情绪。
这段时间,她都一直把打赢这一场跟曹金山之间的仗作为自己一直以来的目
标,所以我能够预料到当知道这个消息后,她此事心中的愤怒和不安。
「那这个事情,也是你们那几个叔叔辈的想法?」
女人摇了摇头,「其他几个叔叔辈的想法不清楚,但三叔自然是对这个自己
的亲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人一唱一和,以山城生意这些年逐渐出现颓势,而
在湖广一带的生意,又确实发展迅勐的说法为由,要我跟三妹放弃这一次跟曹金
山之间的竞争。而且,看起来不光其他几个叔叔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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