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一直细致地去照顾她,很难说是出于觉得她需要照顾的心态,还是私心里想更接近。那种情绪里有好奇,有怜爱,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她几乎承担了他少年心思里最沉重的一部分。
辛晏来十六岁那年夏天,辛小路和辛袁住在他家,他们朝夕相处。有一天午后,辛小路坐在花园的树荫下,屋内阿姨切了冰镇的西瓜,辛晏来打开通往花园的那扇门,端了两块西瓜准备送过去给她。
他打开那扇门,抬起头,忽然间就愣住了。
纤弱的少女静静坐在树下的白色长椅上,旁边的花圃里簇拥着粉色的大朵蔷薇,她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辛晏来怔怔看着,好久都没能回神,他不知道自己恍惚了多久,只记得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冰镇西瓜沁出的细小水珠打湿了他的手,冰凉的水滴透过的手掌缝隙滴在地上,已经汇聚出一小滩水渍。
他莫名感到一阵局促,不知道自己突然怎么了,手足无措半晌后又端着西瓜悄悄回了屋子。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梦到那天午后,夏日的花园少女。哪怕在梦中,他也能闻到西瓜清甜的香味,和花园中月季甜香混合在一起的气味,熏人欲醉。
没有任何特别的预兆,也没有任何人发现,辛晏来忽然间明白,自己有了一个初恋。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幼时读诗,读到李白的《长干行二首》,辛晏来没有什么感觉,后来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偶然再读到这一首,心中却是突然感到些微羞涩与喜悦。
诗中那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在青涩的年纪结为了夫妻——“十四为君妇,羞颜尚不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少年人都是这样,哪怕心里喜欢,也绝不好意思轻易说出口,于是所有的喜欢,都用了对方的名字代替,喊一次对方的名字,就说了一次喜欢。
“小路,你又睡不着吗?”
“小路,我给你买了助眠香薰,听说是有用的,你今天晚上试一试?”
“小路,你累不累?要是累了,我们歇会儿再跑。”
“小路,这是你今年的生日礼物。”
“小路,过年的时候过来我这边吃饭吗?阿姨有做很多你喜欢吃的菜。”
“小路,要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一定要告诉我。”
“小路……”
他每次喊着她的名字,她就会向他看来,眼神平静,偶尔还会带着一点点不一样的温和色彩,只是从来没有露出过羞涩的神情。辛晏来心里知道,那是因为她并不喜欢他。
——
时间将近六月,辛晏来即将高考,他去叔叔家的次数少了很多,辛袁总是抱怨堂哥都不来看他们,辛小路倒是理解,高考对人类的孩子来说,是人生大事,当然要慎重对待。只是她最近心情实在称不上好。
本来往常上晚自习,她那位认真的牛奶哥哥都会检查纪律,经常转到她们班,如果她们是自习,他会轻声和她说几句话,遇上她在做题,他还会帮忙看看她的作业,就算偶尔老师在讲课,他也会朝她笑笑示意一下。
可是最近,检查纪律的换了人,那位性格跳脱的男孩叫尤涛,似乎是学生会纪检部的部长,和辛晏来同班。这话痨男孩每次检查到他们班,都看猴子似得盯着她多看两眼。
“我围观我们会长的宝贝妹妹呢!”尤涛嬉笑着说。
辛小路一段时间没见到辛晏来,难得主动开口,问他:“哥哥最近不来检查纪律了?”
尤涛笑的像只鸭子,“检查纪律本来也不是会长的工作,他以前非要抢我的工作,最近估计是考试压力大,就没跟我抢。咱们全校第一的宝座他坐了多久了,我们班主任把他当宝,看的死紧,别说检查纪律,就是上厕所老师都得多问两句。”
辛小路明白了,她那小哥哥现在自身难保,不能再普渡世人,没时间来点化她。
见不到小哥哥是一样,还有让她觉得有点烦的,是她的后座,那个脑子有病的中二少年司徒濯。
对,脑子有病。辛小路见过很多这种孔雀开屏式的男生,他们都有一种自己全世界男人数第一的迷之优越,司徒濯是这种症状特别严重的那一类,最开始辛小路还没发现,后来她就反应过来了,这家伙在企图勾搭她。
用她在这个世界学到的话来形容这人就是:妈的智障。
“辛小路,下周我的生日会,邀请你去我家参加。”司徒濯又用那种仿佛偶像剧男主角一般的语气开口了,手上还点了点她的肩。
辛小路无动于衷,“不去。”
司徒濯:“你是我第一个主动开口邀请的人,这样也不去?”
辛小路话从来不说第二遍,因此不管司徒濯再怎么叭叭叭,她都没有再理会。
司徒濯暗骂一声难搞,觉得这个‘辛小路’身体里的家伙该不是个心如止水的老太婆吧,怎么都撩不动,搞得他火大。
不过司徒濯不可能轻易放弃,耐着性子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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