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己相关,兴许眼下两人静坐的相处,便是对她来说,这一生过的最美好的生活,然后与他相爱,嫁给他,生儿育女,与他每日过着平凡的居家生活,在琐碎中,一辈子相濡以沫。
在一盏绿荷罩炽灯照耀下,男子那张倦容的脸越发变得深沉,最近有多重事件令他困顿,加上受了点腿伤,只好请假养病在家,期间曾想过到电话亭挂电话给诗暄,可后来因有意外的人到来,给打断了去意。
那人临走时对男子说,“情况比较复杂,你且耐着性子去打听,照顾好自己,记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香曼屡次来造访男子的住所,每次都拿借书为由,在男子听起来,是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更何况,这回听说他生病了,香曼更是来得勤。
到了此时此刻,男子心中出现了一丝隐忧,觉得要及时制止下去,于是,他缓慢启口,“香曼,我有话同你讲。”
“先吃颗苹果吧。”香曼刚好削掉卷曲的一条连贯的苹果皮,举起手中的苹果,向面前的人扬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他接过苹果,体察出那份用心,心中不禁添了一份狠心。
“香曼,我想我们以后不要这样相处。”这话不轻不重,却足以让一个满怀憧憬的人从美梦中清醒。
香曼抬起双眸,看着他将苹果放在桌上,一口未动,笑容旋即收起,强装镇静地挤出一丝牵强,“任先生……”
暖黄的灯光扑照在他脸上,更映得他面容坚硬,“香曼,你晓得我的意思,我并不合适你。”
听见这话,香曼脸上的肌肉一寸一寸僵硬,她不肯死心,这么好的任先生,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她拼命地摇头,泪花就从眼眶夺出,她抬起手背去擦,却越擦越发止不住。
当她再次抬头,期望他有所心软时,只见他一只手撑着额头,勉强支撑自己的耐心,“香曼,你是一个好女孩,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忽然,那种被人遗弃,被人嫌恶的感情充斥在香曼心间,久久挥之不去,她心里的毒蛇从无数的阴暗处冒了出来,搅乱咬痛了本是软软的心扉,她拼命压抑自己的脆弱,想起过往的种种,还有诗暄的音容笑貌,这一切都在这个时间被唤起,那么突兀的,无不是给她的心灵雪上加霜。
她讨厌这一切,讨厌有关习诗暄的所有。为什么?!为什么要夺走他?她无力地□□,期望能得到一丝宽慰,却能从男子的言行中品尝到了嫌恶,对她的偏离,对其他人的珍爱。
她那强烈自卫心里隐隐作祟,哑着喉腔,含怨瞅着任浩,“你真以为她是喜欢你?”
任浩听见这一句,顿觉莫名,没来由地抬头注视香曼。
香曼的喉腔满是幽怨,“你大概还不知道她早已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听说还是个英俊的军官,家世背景不一般......”
任浩眼神倦态地从香曼身上撤离,语调逐渐冷淡至极,“这些都与你无关,你不用搬出来讲。”
“就算她一心二用地对你,你也不在乎是吗?”香曼见不得他的视而不见,歇斯底里地将一篮子的水果掀翻到地,只见那些漂亮的水果滚到四周不同的地方。
“对不起,香曼。”任浩不愿意对香曼解释,也觉得并不必要,他对诗暄的了解已经超过了香曼的想法,再说,他也一定要让香曼知难而退。
于是,他索性背过身子,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
明明还温润如玉的人,怎么就变成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香曼接受不了这重打击,忍住哽咽着落荒而逃......
从这栋小弄堂的旧式公寓的楼梯上急速走下来,香曼紧紧捏着手中的布袋,似乎非要把它给撕裂开......她走在雨后春风的小巷,不知所谓地向前冲,嘴唇抿得极紧,唇上的血肉渐渐浮出了紫淤色,刚刚烫成梨花卷的头发在身后扑扑作响,她一心为取悦他,一心为能配上他,却始终不愿意承认他心里藏着另一个女人。
刚出了弄堂,迎面来一辆汽车嘟声大作,差点将她迎风带起,她睁大了瞳孔,全身跟散了架子一样,倒塌在地,包里的书籍洒落一地,全是他的书,上面有他的字,他的气息……她精神恍惚地挣扎,想要爬起来,就在此时,手臂上无端端多了一个男人的手......
任浩站在楼梯上看着情绪激动的香曼跑走,也没有追上去,可能也担心她出事,就站在楼梯上望着,直到人影消失在弄堂拐角,他舒了口气,正待回身,忽然楼下不知何时又多出一袭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瞧,便急匆匆地跑下楼去。
诗暄刚刚正从另一边过来,正好瞅见香曼跌跌撞撞地从另一条路飞跑,正疑惑间,又抬眼发现了任浩,两者的神情合在一块想,她极快就找到了答案。
“诗暄,你别走,听我说。”任浩见状不妙,下了楼就拼命地追赶穿着骑马装的诗暄。
诗暄今日从马场骑马回来经过附近,忽想起任浩曾说过住在这附近,心情寂寞的她不知不觉就绕进弄堂,给她买蛋糕的孔知河回到车旁惊愕不已,正苦恼着四处找人。
两人一直追逐到大道上,习诗暄愣是不肯停下,也不肯解释,他还需要解释吗?香曼那么失态,就是她这个好朋友,也从未见过,难道不是和他有关吗?若说无关,她是不会信的。
孔知河泄气地正要往弄堂里去,一眼瞟见那飒爽的人儿,刚想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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