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踞铭似乎醒转了过来,这才恍悟地摸了摸脸,涩然地笑一笑,“谢谢。”
云淡风轻的路途上鸟语花香,紫薇花正艳,娇嫩的粉朵长满树枝,簇簇散落在春日晚风的气味中,晚霞倾泻下的天空美轮美奂,变幻莫测的霞彩把空旷的天空装点成一幅多姿多彩的大型画卷,叫人看了目不暇接。
杨踞铭没有心思欣赏这极好的景致,心情郁闷地靠在洋车上发呆,不管路上有何风景,有何人物都提不起他的兴趣,直到他的视线缩小在那一袭倩影上,在倩影身旁的年轻男子的身上,男子的背影那样刺目,那样碍眼。
他心情不悦,立刻喝斥车夫停车,车夫颤巍巍地接过车钱,急急忙忙地拉了车就跑,当他步伐如风地走向心爱人之时,他不能告诉她,正因为他不敢走过去,所以他潜意识逼着自己走过去面对,并且比平时走路还要快。
“暄暄。”习诗暄早已听见身后的疾步,只是绝不会料到是铭哥哥来了。
骤然转身间,乍然将杨踞铭的一身风尘敛入眼底,心底遂然辛酸起来,让她万万没料到的是,他会从战云密布的前线赶回来,而且如此之快,如此之累。
必然,是得到信了,她猜想到。
站在她身边的任浩虽未见过此军官,但他从习诗暄的神态和举止中已然知晓了答案。
诗暄无处可放手指。
“诗暄。”任浩在未经诗暄同意之下突发地牵过她的手指,她愕然地缩了缩手,终是没有从那宽大的手掌中挣脱出来。
“你怎么来了?杨踞铭。”习诗暄竭力保持住冷静,刻意与站在面前的人保持距离,另一方面,她害怕他所带来的情绪,连忙面若秋霜地往任浩身后退去。
她不再叫他铭哥哥,杨踞铭就知道她必是为秋凌的事还在和他怄气,心中肯定了她定当是还没从纠结中想明白,于是情急之下竟要强夺人靠近。
手却到半空中当即僵住,目光盯牢两只相交的手,醋意翻滚的他感到心很痛很痛。
他缩回手,敌视情敌之后,不疾不徐地说,“暄暄,我单独和你谈我们的事。”他的话是说给任浩听的,算客气的,算礼貌的。
诗暄见他虎视眈眈地盯着任浩,心里陡然添了恐惧,为了尽快结束这场局面,她狠了狠心,“我给你去的信里已说得清清楚楚!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想必照片你也看了,他就是我的男朋友,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你的选择?”杨踞铭闻后泫然一笑,言辞犀利地说,“上次我不也是你的未婚夫么?”
她被他的话堵得无言以对,继而跌下脸,“这次不同!他是我千真万确的男朋友,我以后还要和他成家生子,你明不明白?”话语句句逼人。
可笑!怎么可能?!杨踞铭习惯了诗暄的口是心非,绝对不会信她这番话!
“我不信!你是为了秋凌,才临时找出个人来糊弄我。”杨踞铭不屑地朝任浩勾起唇角,任浩见了也不生气,而是目光笔直地看着面前气焰嚣张的军官,不卑不亢地说,“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诗暄和我情投意合,你硬要强词夺理地□□来,未免,也太不道德了吧!”
“我没和你说话!”杨踞铭正一肚子闷气无处可撒,听见情敌的声音,更是在心中添了一把火,他顺手就将任浩一推,然后忿然地奚落他,“我再说一遍,暄暄是为了她的发小才对我绝情,否则,她绝对不会择选你,你有什么资格爱她!”
兴许这话说到任浩心坎上,他不得不承认杨踞铭的话有几分道理,甚至,他还因此感到自己根本配不上习诗暄,他保持缄默的态度引得习诗暄的注意。
她认为杨踞铭的话太过伤人,却忽略在这次计划中,受伤害最深的是谁?!她只想出面维护任浩,所以必须言辞锋利地抨击。
“杨踞铭,你太过分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男朋友评论!你是我的谁?!我都说了我有男朋友,你还要怎样!好!你要我说得彻彻底底么?!我本意不想伤你,却不料你如此纠缠不清,今日索性说个明白:我不喜欢你,我从来没喜欢过你。我和你经常玩的缘由,是出于秋凌,全是为了她!这些解释够了吧!”她说完这些话,脸色已被逼得涨红,话音余绕耳畔,就连自己也无法相信那些话诗出自她的口中,那么缺乏真实感,缺乏说服力。
可杨踞铭显然被击中了,“不,不......”立在那一动不动,不断重复着这个字,最后,诗暄实在看不下去了,撇头后便要走,“铭哥哥,你若是再这般闹腾,我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吧。”
又饿又恼又痛的他,只觉得不能让眼前的人就这么离他而去……她的话说得如此狠心,却偏偏无法让他死心,因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她的眼神,或许是她的语调,或许是她那细微的表情,或许是他的心里作祟。
他越过他们,挡去前进的道路,不顾近在咫尺的人触目抵触,用凄凉落魄的声音说,“暄暄,我要和你单独谈。明日渤海湾见,下午六点时分,不见不散!”
习诗暄的眼珠看起来那么冷漠,尤其是对他,只见她抿着嘴唇,徐徐启口,“我不会去的。”
“你不来,我不走!”他情急之下要去拉扯诗暄,任浩站在一旁,实在忍无可忍,稍使了点真功夫,手肘推过去,也足以应付仓皇狼狈的杨踞铭。
就算杨踞铭是正规军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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