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浩见状,赶紧把身上的毛呢厚大衣脱下,给那驿动不已的肩膀披了上去,见她有拒绝的意思,忙挺了挺胸膛,“我身体底子好,不怕冻。放心。”
因为冷,好像嘴都被封了住,讲不出一句话来,她只好用手收紧了外套,裹在身上,汉子回头,这才注意到他们。
方才汉子一大堆人一直在车上往下卸东西,也没关注他们,这会忽然发现这两个对他们有恩的人,朝他们拼命地挥手,此时,一位脸色蜡黄的妇人从山洞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破旧的编织毛毯,递给她。
她道了声谢谢,遂看了一眼他,把外套还给他。
她踌躇的站在原地,是不是要跟热情的妇人进去山洞取暖,方才那里有火烟的迹象,她知道妇人必定是要让她进去山洞取暖,可是她还是有点害怕……任浩看出来她的顾忌,当着众人的面,就牵起她的手指,不待她有所暗示,就朝山洞里走去。
他比她高了一个头,仰望着他的时候,正好可以看见他那高挺的鼻尖,富有朝气和热量的眼,笔直通向前方,看起来心无旁骛。
他的手掌有茧子,磨在她的掌心里,叫她想起小时候牵父亲的手,温暖而有安全感。
在山洞里围着火堆烤熏身体,诗暄才感觉身体的寒气逐渐被驱除,方才进洞时,实在是觉得整个人都被冻僵了,接过妇人递上来的那碗什么都没有的米汤,都费了好大劲都握不紧,还是叫任浩端着,一口下去,喝了个干净。
温暖过后,诗暄才仔细瞧着山洞里的大大小小,有妇人,孩童,老人,他们坐在铺满草席的岩石上,或躺在破烂穿洞的棉絮上,惊奇地看着穿了件褐红色呢子大衣的她。
其中有一个孩子跑到她跟前,好奇地去摸她的呢大衣衣料,她瞧着这孩子骨瘦如柴的身体,心底竟是酸酸的。
诗暄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孩子那脏兮兮的脸蛋,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然后,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放在孩子的脸上抹了一抹,孩子其实五官分明,只是被黑灰覆面,看不出脸蛋来。
她叫妇人取了水来,便又重新给孩子做起清洁来,
这样清了清透,孩子那张俊脸就露了出来,其他孩子都感新奇,全跑了过来......
只可惜诗暄的手里没有糖果,她素来知道孩子最喜欢那个,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唉,她忽然后悔把包包落在轿车上,若是有了包,她至少可以拿些钱给他们吧。
就在气氛融洽的时候,汉子进到洞中,从妇人手里接过一碗米汤,仰头喝尽后,然后用衣服把嘴擦干净,四处瞅了瞅,这才找到了任浩和诗暄。
诗暄并没注意到汉子进来,她一直在试图和孩子们讲话,希望能尽量听懂他们的话,孩子们早就团团围了过来,一会拉她的衣服,一会摸她的头发,有的甚至试图去碰她的皮肤。
她也没有显得嫌恶,反而任由这些孩子观赏自己。
“小姐,孩子们从没见过你这样漂亮的阿姨,她们欢喜你。”汉子笑起来,两眼弯曲。
诗暄听后,腼腆一笑,忽然发觉山洞里的全部人,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不甚赫然,便又逗孩子玩了一会。
那汉子与任浩叽里咕噜说了好多话,两人攀谈的速度之快,超出了诗暄的想像,那汉子最后说道,“兄弟,天快黑了,我看你们快些走吧,这山里到了夜晚,开车走山路更不容易,有时还有野狼出没。”
任浩总算把悬着的那颗心放下,面前的汉子虽是一个大老粗,但倒也是讲诚信的人,若不是落难于此,也必定不是这番模样。
于是,他拱手相谢,“大哥,在下不言谢了。”
任浩站了起来,把她从那些孩子中间牵了出来,她举起手轻轻一挥,那些孩子们都愣起来,只有那个被她擦过脸的孩子,追出去几步,手心里还死死拽着那一块小手帕。
诗暄跟着任浩往洞口走去,忽然听见汉子在身后叫住他,他以为事情有变,蛮实狐疑地回头,此时此刻,他的手力尽现出来,较方才的力量,更为强大,她的手腕被牢牢套紧。
她整个人晃了一下,被他高阔的肩膀挡住了。
汉子匆忙间赶来,说了一句,“兄弟,小心!”,他带着诚然的笑容,把一包馒头交给了任浩,任浩的手力随之降下,诗暄只觉有什么覆上了手腕......然后汉子对两人挥手,笑得憨态可掬,“以后若有机会见面,兄弟可莫要认不出俺!”
任浩托起诗暄,用力一攀,诗暄就上了车踏板,自己顺利地爬上了车座,然后他两步就爬上车,行动相当麻利,嘟嘟几声,卡车咔哒咔哒,颠簸了会,终于赶在天黑之前离开万丈深涯。
两人风尘仆仆地赶路,天空暗了下来,灰色的云被黑暗全部吞没,那时月亮还没透个角,幸亏车里有一个男人,诗暄才忽视了胆战心惊的夜路。
那坚韧的目光,让她感到片刻的心安。
她在夜晚里,也曾有过在温泉别馆后山遛马的经历,但那是自家后院,自是不怕的,这里居于群山峻岭,黑黝黝的四周到底还是有点骇人。
他亦感到了她的害怕,一边开车,一边同她讲一些话,以来吸引她的注意力,她和任浩不算很熟,本来感到彼此单独相处,十分拘束,当天南地北聊开了,她居然觉得他是一个很会聊天的人。
“任先生,这样会聊天,你一定很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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