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曼听得没头没脑,只得想了想后答道,“那里属于北地,应当差不多吧。”
“差很多哩。”冯敬怡一猜击中了诗暄的心思,便故作亲热地,挽起她的手臂,“那地虽说也冷,可炮火纷飞的,难免把大气层给搅热乎。”
“是哦,那边正在打战。”香曼虽说不关心当今政事,但较大的战事还是有所耳闻,现今南大的学生和老师每日都在谈那场战事,她自然也知道现在处于山东的战争正如火如荼。
“你胡说什么?!”好朋友的暗喻被诗暄听出来,嘴上还要拼命地辩解,她这么说,心里却无法平静。她心知肚明,冯敬怡虽是玩笑话,却也道出了一片真心。山东省的炮火正是激烈之际,而那人每日处于水深火热的生活中,哪有心思去关心天气的好坏。
也只有她还有心情吧!这算惭愧吗?还是其他?
“我说什么,你明白就行了。”见诗暄一脸的心事,冯敬怡就不想当面戳穿她,免得她当真撒气不理自己。
前段时间她每日闷闷不乐,冯敬怡问了她老半天,她才说是杨踞铭到山东战地前线去了,冯敬怡只当是她不舍未婚夫这份情意,在旁又深明大义地劝慰了一番。
其实,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自杨踞铭离开后,习诗暄不接他电话,不看他的信,不听有关他的事,因为秋凌的事,她没法做到安宁,秋凌当晚整理行装就离开习家,住到亲戚家去了,自后,习诗暄又打听到秋凌答允了鲁家少爷的求婚,准备年后开春成亲。
秋凌做如此仓促的决定,完全是因为她,为了赌气。
当初,秋凌不止一次同习诗暄说过极为讨厌鲁家少爷,这会因为习诗暄,负气地把自己这么嫁了,若是以后过得不幸福,习诗暄将难以心安。
诗暄打算等到放假就回金陵去,她要找到秋凌,再次表明立场,再次申明自己和杨踞铭之间绝无瓜葛,说不定到时,秋凌会打消胡乱急嫁的念头。
不对,秋凌一定会取消婚礼,因为,只要认定自己和铭哥哥之间没有实质的关系,她那根筋一定会变的。
诗暄越想越笃定。
“七小姐,香小姐好。”孔知河刚刚一直不敢□□三人之间的聊天,站在旁边等着,现下,见三人准备分别,就礼貌地问了声好,习诗暄把眼扫了过去,一下就瞧见他手中的信,深褐色的邮章印有两个醒目的字:“山东”。
“小姐......”孔知河体会到那目光的简略,把信双手奉上,“山东来的急件。”
“上车再看吧。”诗暄不接信,只和冯敬怡香曼道别,脸上不尽跟覆了霜一样难看,冯敬怡临走时,拉着她,还不忘调侃,“你快瞧瞧,山东到底冷不冷嘛。”
“你再说,我可要真恼了。”习诗暄登时横眉冷对,拧高的眉,显出怪诞的凶相,微翘的唇角饱含了愠意,如杏的眼眸扑闪了澄明,当中透了些顽意,冯敬怡看懂了她的意思,知趣地掩嘴,拉着香曼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敬怡,你方才和诗暄说什么山东冷不冷的,我听不明白。”香曼总觉得她们之间的话有蹊跷,说不出来的打幌子,于是,当两人走到另一条街上,她忍不住满脸诧异地询问冯敬怡。
冯敬怡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告诉香曼,“诗暄的未婚夫在山东,他们好像吵架了,所以我才笑话她嘛。”
“未婚夫?”香曼哈了口气,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诗暄就有未婚夫了啊?”
“嗯,听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哦,对啦,她的未婚夫长得可英俊了,下次你见到,就晓得了。”
“比任先生还好看吗?”香曼几乎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冯敬怡不动声色地思索了会,“嗯......不同感觉吧。呀,香曼你这小蹄子,怎么无端端提起任浩来,难道……是不是......”越说,她的头垂得越低,低到可以看清正在躲闪的香曼,所有的表现。
“任先生那般出彩的人,我岂有非分之想......”香曼垂头敛目地咬着唇,“敬怡,你千万别开这种玩笑。”
“喜欢的话就去追嘛,我支持你,哈哈哈......”静怡惯常发出爽朗的笑音,这使柏油马上的行人,无论男女都扭头去看,她到不在乎。
可香曼为人低调,最不喜爱被人围观,她当时只想赶紧逃到一个安静一点,可以藏身的地方去为妙。
“敬怡你越说越不像话。不和你闹了,我要到北华路的书局去瞧瞧,再见。”香曼的脚步迈出去,怎么看起来就像逃似的。
“不行,你还没给我说清楚......要不这样,你点个头,我可以考虑促成你们的事哦。”冯敬怡这人最不喜欢人拖泥带水,当然不肯就此罢休,扯了香曼的衣服楞是不肯放她离去,弄得周遭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香曼窘迫地直跺脚,不时扫扫旁边的人和景,“我随口说了这么一句,敬怡你就不放过我,还在这胡诌一气地挤兑我,我才不和你瞎闹。”说完,她憋红了脸,看起来真是羞愧极了,她藏在心底的秘密怎么被敬怡一眼就识破了,自己太丢脸了......
“是真话?”敬怡再次扯了扯她。
“嗯。我走了啊。”
冯敬怡这才放手,让香曼离去,瞧她狼狈地跑开,她心里大概猜出来了。所幸,她们都寻到心爱之人。三人中,永远是她最识人心,最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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