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师父怎么称呼?”她问。
端水盆的师父笑盈盈回答:“我叫明心,她叫明思。小施主,你今天一个人住,害怕吗?”
薛莹摇摇头:“不害怕。”她以前,不也经常一个人住么?
“怪不得明理师叔祖愿意收你,真是个乖孩子。”明心称赞了一句,先是看了看薛莹的手掌,那血肉模糊的样子让她吃了一惊,然后撩起她的裤脚看她的膝盖。
血肉混杂泥沙和裤子黏连在一起,撕开的时候传来的刺痛让薛莹痛得眼冒金星,但是她却要紧牙关没有吭声。
“怎么伤得这么重……”明心喃喃了一句,让开位置,“明思,你来看吧,我下不了手。”
明思将油灯放在床上以便看得更清楚些,看过薛莹的伤势之后对明心道:“拧毛巾。”
明心将湿毛巾递过来,明思仔仔细细将伤口附近的沙土清理干净,尽管看起来沉默寡言,但她的动作十分灵巧,并没有给薛莹带来太大的苦痛。
明心看见那伤口惨不忍睹的样子,再看看一声不吭的薛莹,不由奇怪:“你怎么都不叫一声啊?换成别的小孩,早哭得不行了。”
薛莹强撑着笑了下,样子比哭还难看。
“忍着。”明思拿出一个小巧的药粉瓶,轻轻磕了磕,褐色的药粉均匀地散落在伤口上,刺痛感顿时席卷而来。
薛莹连连倒抽冷气,痛得眼泪直接飙了出来,双腿反射性地收起却被明思按住了:“别动。”
她也不想动啊,可是双腿已经不听她的了。
不过这明思看起来年纪轻轻、又瘦瘦小小的,没想到手劲那么大,轻轻松松地就制住了她的挣扎。
过了一会,等她终于适应了剧痛,明思这才从明心那里接过白色的纱布,将膝盖上的伤口包了起来,然后继续处理薛莹手上的伤。
因为膝盖那里已经遭过罪了,薛莹已经有些麻木,处理手上的伤口时反倒平静了许多。
没多久,明思就完成了工作。明心道:“没事啦,你好好休息,明天起来伤口就不会这么疼了。啊,还有,这个香包你拿着,可以防蚊虫的。”
薛莹点头致谢:“多谢两位师父。”
两位师父走后,房间里重新陷入了黑暗当中,外面的虫鸣入耳,更显寂静。直到此时,薛莹才注意到鼻息间淡淡的檀香。
轻轻叹气躺回床上,伤口依然在隐隐作痛,但在这种熟悉的香气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对于外面的世界,她始终难以产生归属感,只有这过于静寂的佛寺,能让她稍微放松下来。
迷迷糊糊之中,她听到了众尼早课的声音,睁开眼睛的刹那她恍惚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在感孝寺中——不,她确实在感孝寺中,只是,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感孝寺。
天色还未大亮,但是已经能勉强视物。薛莹起身,发现伤口果然已经没昨天那么疼了,只是行动仍然有些不便。出了门,发现一盆水就放在门口,上面挂着毛巾。她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影。
她用清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将水倒掉,端着盆子依直觉往一个方向走去。
转过两个弯之后,她来到一个偏院,院子中间是一口水井,靠墙的地方整整齐齐地堆放着一堆柴火。院子的房顶上冒着袅袅的炊烟,从门口看进去隐隐约约能看见灶台的一角。
这里是厨房吧?
正踟蹰着,一个僧尼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身形高达粗壮,步伐矫健,为了方便行动,甚至将前面的袍子直接塞在了裤子里。她看见一个小女孩站在院子门口正呆呆望着她,便问:“小施主,你从哪里来的?”
薛莹仍然有些回不过神来,指了指自己厢房的方向。
那人这才醒悟过来:“哦,你是明心说的那个昨天到的修客。”
修客?原来,到这感孝寺修行求符的人还有这个称号。
薛莹正琢磨着,那人已经继续开口了:“听说是个小姑娘,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小。小施主,这修行清苦,你受得了吗?”
薛莹连忙点头:“我可以的。”
“那好,你把盆放下,抱些柴火进来吧。”
薛莹依言,到墙角边抱了几根砍好的木柴进了厨房。从外面看不觉得,进去了才发现里面很是宽敞,靠墙的地方有七八个灶口,正中间的大桌子上摆放着各色蔬果。
“我叫明觉,是本寺的典座(注释1),以后每天早上别人做早课的时候,你就到这里来给我烧火,明白了吗?”
“是。”薛莹看见一个正烧着火的灶口就快要熄灭了,便上前添了两根柴火,顺便松了松,让火势更旺些。柴火硌手,昨天擦伤的地方隐隐作痛,她摊开手掌看了看,没吱声。
看见她这么乖觉,明觉很是满意。
“这感孝寺地方大,你别乱跑,小心迷路。等早课结束,主持会给你安排修行功课。刚开始会很辛苦,等习惯了也就好了。”
“是。”薛莹应了一句。
“看你这衣服,”明觉打量了几眼,“也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不过性格倒是挺好,乖巧聪明,话也不多,怪不得能入了明途的法眼。”
明途?
薛莹想起来了,昨天过了感孝路之后,是听见了一个“明途师父”的声音——不过那人长什么样她却没见着。听明觉师父的意思,她能进感孝寺,是经过了明途师父的“考核”的?
叮嘱了几句之后,明觉师父也不再多说什么,专心准备斋饭斋菜。虽然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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