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任何含义地笑了起来。此时薛莹甚至能脑补出那些人苦口婆心的样子:
你的存在给所有人造成了痛苦,所以,你为什么不干脆死了算了?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去死而已啊,你为什么不乖乖听话呢?
她抬手捂了一下眼睛:“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皇上偏偏要在今天杀了他?”
蔡铧耸肩:“不知道,是皇上杀了他还是他自己终于熬不过去了,我现在还说不准。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受了这么多年折磨,死,或许反而是一种解脱。”
薛莹冷笑了一下,拿起桌上早已冷透的茶水一饮而尽:“我不这么觉得。”
蔡铧举杯:“逆龙死于今天,不管怎么说,我恭喜这个倒霉蛋。”
………………
蔡铧将薛莹送到了绥王府门口,早已等得焦心不已的巧丫很快迎了出来:“小姐你可总算回来了,要是再见不着你,我就要偷偷跑出去找你了。”
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空气冷得像是凝固了一般。薛莹踩着还没来得及清扫的雪,一声不吭的往里走。
直到走到内院,除了巧丫旁边再无别人,她才放慢了脚步,最后停在院子中间,抬头看向雪落纷纷的天空。
一颗一颗的雪以她为中心倾覆而下,就像夏季的急雨,噼里啪啦打在她脸上。
巧丫被她的脸色所震慑,站在一旁没敢开口。
薛莹想起很久以前做的一个梦:大雪纷飞,她和火炉跪在雪地里抱着一起哭,可是因为火炉流出的眼泪太暖,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直到今天,她才看清楚那个梦境的颜色,原来火炉身上流出来的不是眼泪,是血。血浸了她一身,热乎乎的,一点也不冷。
“好冷啊。”她轻声感叹。
“对啊对啊,”巧丫连忙道,“外面太冷了,我们赶紧进屋吧。先泡个热水澡,马上就不冷了。”
“好。”薛莹乖巧地应了一句,却在迈步的瞬间晃了一下,巧丫连忙伸手想要扶住她,但薛莹的身子瞬间瘫软恰好避开了巧丫的手,整个人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
“小姐?”
“不行的,不可以的……”薛莹哽咽。
巧丫既心疼又疑惑:“什么不可以?发生什么事了?”
薛莹抓着巧丫的衣摆,抬头,神色茫然:“太冷了,只有他才可以,其它的都没用。但这是不对的,我答应过他的,绝对不行,绝对绝对不行!”
巧丫完全没听懂她这些语无伦次的话,但薛莹绝望的神色把她吓坏了,想要把薛莹扶起来的努力因为手软而徒劳无功。“小姐你快起来,留在这里会冻死的。”
薛莹松开手,像是瞬间被抽掉所有力气,坐在了地上。
巧丫刚要去拉她,却见她忽然捂着耳朵尖叫起来,像是憋了多年的怨愤不平终于忍不住发泄了出来,又像是自怨自责懊恼沮丧,那样歇斯底里,那样不可理喻。
等众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薛莹已经晕了过去,浑身冰凉,脸色青白如鬼,覆盖着冻成薄冰的泪痕。
巧丫也坐在了地上,抱着薛莹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的一边在柔声安抚:“没事了,我在呢。小姐别怕,没事了……”
…………
听闻薛莹崩溃的消息,慕容忤的笔尖停在半空,看向寒侍卫的眼神幽冷如深渊:“她今天见过谁?”
“绥王、蔡铧。”
火炉慢慢放下笔,语气毫无起伏,却让寒侍卫心里打了个突:“查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是。”寒侍卫逃命似的离开了书房,暗自祈祷薛莹不是在绥王或蔡铧那里受了什么委屈,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夜半,窗外大雪纷纷,室内却暖烘烘的。豆灯昏黄,寂静无声。
沉睡中的薛莹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火炉?”声音嘶哑。
火炉推着轮椅来到她床前,静静看着她红肿的双眼,许久才轻声问:“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薛莹垂着双眼,忏悔:“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火炉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柔和:“没有关系,我会帮你纠正过来的。”竟然没问是什么错误,直接给出了保证。
这一句话让薛莹又想哭了。她扁扁嘴,然后因为觉得这个动作幼稚,嫌弃了一下自己,再然后莫名地有些委屈。“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答应了你的事情却没有做到。我太差劲了,都没脸见你了……”
火炉微微皱眉:“你是因为这个理由才伤心的吗?”
“嗯。”
火炉松了一口气:“没有关系,你不会伤害到我的。”
薛莹一脸羞愧,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我会。”
火炉莞尔,揉了揉她的乱发:“那你说说看,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薛莹坐起来,把他手握在手里,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好像,爱上你了。”
闻言,火炉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保持沉默。
薛莹低头:“你骂我吧。”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不可原谅的。明明答应过他的,却还犯这种错,所以她现在很唾弃自己。
火炉却忽然笑了:“傻瓜,你要是再没有过感觉,那才奇怪了。”
“什么?”
“你忘了我曾经服用过仙容丹吗?这种药连后宫佳丽三千人的帝皇都能迷倒,更何况你这种不经世事的小姑娘?早些年你年纪小,还能抵挡一二,现在慢慢长大了,开始喜欢人了,又恰巧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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