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叔以商业立国,尽管如今皇位将归属于谁都不知道,商人们依然在有条不紊地维持着自己的商业运转,街道上的熙熙攘攘的场景让人很难想象这个国家正处于命运转折的分岔口。
“今天怎么有空出来逛街?”薛莹一边挑选东西一边问。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你吧,你到源城也有一段时日了,怎么今天忽然想出门了?”昔昔反将一军。
薛莹耸肩:“该忙的事情告一段落,自然就有空了。”
“我也差不多。向不绝愿意出面跟慕容静谈判,以登基需要支持为借口要回余成镂。我在等结果。”昔昔越看越奇怪,“你挑这些东西做什么?”
“你不觉得这很好玩吗?”薛莹晃了晃手上的小物件。这是西域部族传来的小孩玩具,虽然有些简陋,但颇有趣味。
“搞不懂你的审美。”昔昔翻白眼。
跟在她们身后的顾轶之却看得更仔细,问巧丫:“郡主明明在挑选一些巧趣之物,为何……神色却有些落寞?”
“因为她不是买给自己的。”巧丫的情绪也有些低落,“小姐有一个习惯,每个月都会挑选一些精巧好玩的礼物送给绥王妃,这个习惯在绥王妃死后都还保持着。王妃喜欢桃花酒,虽然知道她现在已经尝不到了,但前阵子小姐还是拖着病体特地酿了许多。酒泉别庄有一个地窖,藏的都是小姐为王妃准备的各式酿酒。她一直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纪念王妃。”
顾轶之想起这段时间以来,薛莹的穿着和配饰都是一片素净,白花簪子也一直戴着,他之前还以为这是她的个人喜好,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她是在为绥王妃守孝。
据他所知,成为绥王府的继承人并非薛莹她所愿,而且薛莹与绥王妃的交往十分稀少,交情并不深厚,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忘记为人子女该做的事情。
“郡主至情至性,令人钦佩。”他感叹。
“可我觉得这样还不够。”巧丫摇头,“虽然很辛苦,但我还是希望小姐能对别人有更多一点的在乎。”
顾轶之投去疑惑的目光,巧丫道:“我不止一次听到小姐说她想剃度出家,以前还觉得她是孩子气,可现在越来越害怕她是认真的。小姐这么重情义的人,得多伤心才能看破这红尘啊?”
顾轶之看着她泛红的眼圈,温柔地说:“放心吧,有你,她不会舍得的。”
巧丫这才破涕为笑:“承先生吉言,我会继续努力的。”
夜幕落下,院子的角落里燃起阵阵火光。薛莹将今天买回来的小东西丢进火堆里,倒了一杯酒倾洒地上,再倒一杯一口而尽,然后呆呆看着起伏不定的火苗。
四周都很安静,没有人会来打扰,但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之后,她却只有沉默。
直到一人一杯将最后一滴酒喝光,她才摇摇晃晃地起身,捂着晕眩不已的脑袋呵呵笑了:“希望你已经投胎了,千万别看见我这蠢样。”
转身离开,初夏的季节,却有凉风萧瑟。
………………
自从身体好转之后,薛莹就再也没有见到火炉的踪影。
这天,寒侍卫却忽然出现在门口:“郡主,梁大老板遭遇埋伏,被困住了。”
薛莹倏然一惊:“是谁?”
“薛二小姐,薛瑶。”
“慕容静没在?”
“没有。”禀告完毕,寒侍卫如同他的出现一般又忽然消失不见了。
薛莹急忙往外走,走出门口没多远,正好撞上巧丫。眼看她的神色不对,巧丫连忙喊道:“我跟你一起去。”
这种时候争执浪费时间,薛莹只好把她带上。
“发生什么事了?”巧丫问。
“昔昔落薛瑶手里了。”
“二小姐没事抓昔昔小姐做什么?”
薛莹轻咬下唇,摇头。但愿昔昔不会因此遇上慕容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出现在昔昔被围困的客栈,却发现薛瑶正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薛莹,果然是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薛莹冷着脸问。
“没什么意思。在街上看见一个人,发现她曾经在侯府出现过,听说是你的侍女,所以我就碰碰运气而已,没想到老天爷那么帮我,果然把你送我手里来了。”
“没关系,我也正想找你。我问你,我没得罪过你吧?为什么要派人追杀我?”
“没得罪过我?”薛瑶的脸色有些狰狞,“雪簪花的事情你忘了?还有你口蜜腹剑讨好我爹我娘、挑拨我们一家人关系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薛莹,你这种人太恶心,我不除不快!”
“因为讨厌一个人就恨不得让她死,你不觉得自己过分了吗?”
“别冲我说教。你以为我会傻到任由你们壮大、给你们机会伤害到我吗?对付你们这些反派,就该防微杜渐、斩草除根。”
薛瑶的脑回路让薛莹简直无语:在她眼里,这个世界就是围绕她转动的,所有不跟随她的人都是反派和小人,都该铲除。所谓主角视角就是这样的吗?
她放弃沟通:“你要找的人是我,跟昔昔无关,把她放了。”
“你以为,你现在说了算吗?”薛瑶击掌,客栈周围的屋顶上忽然出现一排弓箭手,对准了中心处的薛莹。
薛莹并无惊慌之色:“你要是想杀我,早就该动手了。”之前就已经派了人追杀她,今天却先说了一堆废话才动手,只能说明薛瑶另有目的。
薛瑶顿了顿,呵呵一笑:“我就说嘛,你根本不像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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