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是火烧铁灼般又麻又辣的剧痛,耳边是嗡嗡的响声,眼前昏黑一片,只能隐隐约约感觉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混乱的杂音。
“换水,换一盆水!”
“毛巾,快拿毛巾!”
“咣当!”
“怎么搞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毛手毛脚的!”
“我……我晕血……”
“哎,别晕啊!快扶她出去!这不是添乱吗?”
“慌什么?!”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忽然传来,让混乱喧嚣的场面顿时安静下去。
“三夫人。”众人行礼。
“该干什么干什么,谁再大叫大嚷扰乱人心,拖出去杖打三十!”
“是。”被训了一顿,大家然而冷静,手上的动作也利索起来了。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杂音越来越遥远,薛莹脸上已经痛到完全麻木,只有时不时传来阵阵钝痛。薛莹最后的感受,是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冰冷越来越僵硬。
就此死去的话,是不是就能回感孝寺了?一转眼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好几年,前世反而模糊得像是一场梦了。
兵荒马乱,一直到天色蒙蒙亮之后场面才总算安定下去。廖云溪坐在椅子上,以手撑额一脸疲惫。
“三夫人,要不您先歇一会吧。”安悦劝道。
“薛莹这个样子,我怎么歇得住。”廖云溪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您刚才不是一一审问过那些人了吗?这件事是意外。”安悦给她倒了杯宁神茶,“况且我们已经将安京城最好的几个大夫都请过来了,三小姐不过是外伤,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廖云溪寒着脸:“一个女孩子伤了脸,还不算要命吗?”想起这个问题她就开始烦躁,“二小姐呢?她躲哪里去了?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孤风是野狼,不能养在家里,现在可好……咳咳,咳咳。”
“夫人。”安悦急了,“你别着急啊。三小姐没有躲,是老爷召她去问话了。三小姐养孤风,是老爷允许的,再说了,孤风平时特别温顺,今天突然发狂一定是事出有因,怪不到三小姐头上的。”
“召她问话?嘉俊是怕我骂她,将她护起来了吧?薛莹现在伤成这样,她这个罪魁祸首倒躲得没影了!”廖云溪又狠狠咳了几声,气得面色潮红。
“母亲!”薛瑶忽然出现在门口,眼里含泪,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下了,“天地良心,瑶儿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做那种畏罪潜逃的小人。母亲,难道连你都不相信瑶儿了吗?”
“瑶儿!”跟着进门的薛骐连忙扶她起来,“你母亲是一时气坏了才口不择言,不是存心要怀疑你的。”
薛瑶挣扎着不愿起来:“母亲责怪孩儿,孩儿不敢辩驳。孩儿愿接受母亲一切责罚,只希望母亲保重身体,不要再生气了。”
看见薛瑶一脸委屈,廖云溪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更何况她刚才说的确实是气话。“好了好了,快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罚你了?”
薛瑶含着泪:“既然母亲觉得瑶儿做错了,要罚也是应该的。”
“你……”廖云溪竟然一时哑口无言。这件事虽然不能全算是薛瑶的错,但是孤风毕竟是她养在府里的,薛莹被孤风所伤她这个主人难辞其咎。只是身为母亲,她偏爱自己的孩子,所以一时想不出惩戒的办法,没想到薛瑶竟然跟她倔上了:要么判她错了,狠狠罚,要么判她根本没错。
薛莹现在这个态度,表面上认罚,实际上是在宣告自己堂堂正正,无罪。
眼看廖云溪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薛骐意识到她气坏了,忙打圆场:“瑶儿,快向你母亲认错。孤风是你养的,现在它伤了人,难不成你还以为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
薛瑶吸了吸鼻子:“是瑶儿错了,瑶儿不该因为怜悯孤风幼小体弱、无家可归,将它带回来。当初,瑶儿就应该狠狠心,将它扔在野外自生自灭!”
“你还不知错!”廖云溪狠狠拍桌霍然起身。
“云溪,你冷静一点。”薛骐忙扶住她,“小心身体。瑶儿还我们慢慢教。”
“小?是非不分,死不认错,跟年龄有关系吗?”廖云溪气得脸色发黄,“瑶儿从小到大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从来不认为自己也会做错事!现在不让她认清楚自己,长大了还得了?”
薛瑶微微撅嘴,倔强地忍着满腹的委屈低头不语。
“教孩子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薛骐让她坐下,亲手端茶喂她喝,“这一晚上大家都折腾坏了,有什么过两天缓过神了再说。我知道你心疼薛莹,可你的身体本来就弱,要是你病倒了,她不是更没人照顾了?”
在他的安抚之下,廖云溪这才慢慢平复了满腔的怒火。晴姑姑敲门,带着三个大夫进来。
见礼之后,薛骐直接问:“三小姐的伤怎么样了?三位大夫商量出结论了吗?”
年纪最长的那个大夫点头,回道:“跟之前的诊断结果一样,三小姐受的是外伤,虽然伤势不轻,但生命无碍。只是近段时间天气炎热,要注意不能让伤口恶化。另外,由于伤口太深,恐怕会留下疤痕。”
“没有别的办法吗?”廖云溪焦急万分,“不管需要什么药尽管开,但无论如何不能留疤。莹儿是女孩子,脸上留了疤以后可怎么办?”
“我们已经拟出了养伤淡疤的方子,三小姐年纪尚若护理得当坚持用药,疤痕应该不会太明显。”这个老大夫是老御医,知道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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