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痛苦的把头扭到一边。
一个脚夫似乎与船夫是邻居,古铜色的手臂帮着摇撸,两人熟稔的谈笑。几只鸡捆着双翅扔在马脚下,时不时咕咕几声,鸡的主人是一个佝偻的老妇人,正叨叨的和旁边的村妇诉说,要去江对岸看刚出生的外孙女。俗世的各种嘈杂浓缩在一条船上,落日映流水,随着江面鳞鳞起伏,显得庸常而平和。
船至江心,苏云落忽然听岸边传来几下极小的水声,她立时警觉起,看了一眼秦尘。
秦尘十分机警,起身将最要紧的包袱挽在身上。
白陌瞧着不对,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
秦尘眼瞳收缩,盯着远处的江水低声道:“有人入水,提防凿船。”
彼岸江阔数十丈,轻功再好也难以飞度,苏云落测算了一番,回首见船中谈笑的村民,停了一刻对秦尘道:“你带着他,我助白陌上岸。”她眼角瞥见左卿辞要起身,径直一掌按落,强迫对方又坐了回去。
这动作粗率而无礼,换了平日白陌必然出言相责,但此时势头不对,他只能瞪着眼,看苏云落自货郎身边挤过。到了船弦边,她从袖中取出一包缝衣针,拆开拈出数根细针。
过了半柱香,细巧的手一振,指间的针不见了。
江中传来水响,几团黑影扑腾出水,穿黑色水靠的人攀着船沿跃上,被等候已久的秦尘掌风一扫,未立稳便跌了下去。
其中一个倒在船头,颈上臂上各露出半截针尾,黑衣人用粗壮的手指勉力拔出,低哮一声翻入江中,只余江水飘出的一缕血色淡痕。
船上的村民被剧变惊住了,男人张惶,女人尖叫。船头的往船尾挤,船尾又一片乱,鸡叫马嘶人声杂踏,局面惊惶噪动,混乱不堪。
针不停的射入水中,接二连三的黑影在水中翻荡,秦尘将上船的水鬼尽数逼退,白陌心神紧绷,忽觉船身传来了剧震,知是贼人在叩凿,不由大急。一抬头,苏云落已欺近身前:“船要散了,我把你扔到近岸,或许有伏兵,自己保命。”
话音未落,她扣住船蓬一掀,哗啦一下扯下了整个船蓬,劲力一激,五六块作为支撑的木板飞射而出,落在了浩浩江面上。白陌肩膀一紧被她带起,如飞鸟一般纵跃数丈,落足正在一块飘板上,借力又起,凭浮板之力接连数下近了彼岸,离江岸约数丈之遥,她手腕一抛,白陌在空中打了个转,落在浅滩溅了满身泥水。
顾不得一身狼狈,白陌紧张的寻找主人,所见让他松了一口气,秦尘轻功不及苏云落,带着左卿辞一路凫水,堪堪也抵达了江岸。
白陌来不及思索,等人近了抢上前接应,将主人扶上江滩,左卿辞浑身透湿,回眼望了一眼江流,深暗着长眸一言不发。
石滩上出现了十余抹黑影,直直腾掠而来,方位异常明确。秦尘直接迎了上去,秀气的脸庞杀气毕露。白陌心底叫了一声苦,回首一看,苏云落居然还在江心,正游向渡船。
渡船已经半沉,会水的不会水的尽在江里扑腾。
尽管附近的渔船赶近了救人,一时也顾不过来。苏云落将淹得翻白眼的溺者提起来,抽醒了塞过破碎的船板,让他们抱住不至下沉,又将一个孩子送到邻近的渔船上。往返几次,人救得差不多了,探女儿的老妇又在渔船上大哭,念叨着自己的鸡。那几只鸡绑在一起被江水冲远了,虽一时未沉下去,哪还够得着,旁人苦口相劝,老妇人只是号哭。
苏云落提一口气顺水势赶过去,捞住了往船上一掷,有两只乖觉的半空张开翅膀,跌进舱里时仍在扑腾,被老妇人上前一把搂住,哭声顿时转为欢喜。
江滩的黑衣人倒下了几名,凿船的水鬼也追上了岸,两下一合凶势徒涨。这些人行事残毒,连几个凫游上岸的村夫都杀了,断肢残血在石滩上洒了一路。秦尘尽管剑术精熟,但以一已之力对抗一群人,难免落了下风,情势渐渐危急。
白陌护着左卿辞左支右绌,在愈来愈烈的攻势中险象环生,眼花耳乱之中眼光乍然一掠,心头气苦又忽的轻松,苏云落终于上了岸。
她只看了一眼,俯身拣了一把碎石劈面掷来。呼啸而至的碎石逼得双方仓惶躲避,她纵身掠近,提起左卿辞便走,轻功精妙又极迅捷,猝不及防之下竟去了数丈远,将一干人尽数抛却。
刺杀目标一失,局势顿时一变,顾不得再斗,所有人全追了过去。江畔野生的芦苇荡连横成片,宽达数百亩,芦苇高可蔽人,她一头扎进去,转瞬不知所踪,唯见漫野白花花的苇芒摇曳。
敌人追散了,白陌与秦尘也迷失了所在,又不敢大声呼喊,在苇荡里盲目穿寻。天边暮色将尽,只剩些许黯淡的余光,江水拍岸,忧急沉甸甸的压在
喜欢一寸相思请大家收藏:(m.baiduxs.cc),百度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