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向大夏民国投诚了?”王尽释有些疑惑地问道。
吴文章缓缓地说:“前天晚上将军去军营时到过我这里,除了委托我照料孩子,还跟我提及他的想法。如果现在向大夏民国投诚,他必被列入战犯名单不被接受。因此,他想完成三件事情:一是接纳付宗楠五万守军到来,二是凭借在安仁时笼络的势力向南团结刘问汇、刘问财将军;三是派心腹南下蓉城,在姜总统驻地埋伏进行刺杀。三件事情皆带南字,以功抵过,成就一世英名。”
夏达明冷笑一声:“荒唐!真是如此的话,他半路袭杀我弟弟,安排伏兵刺杀我父亲,这两件事情怎么解释!”
“或许,是他一时冲动所为吧!”吴文章轻言道。
“不行,我得马上去雅安通知我们将军,怎么能白白便宜了这老小子!”夏达明拍桌而起,顿时气得面红耳赤。
“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从长计议。”王尽释立即将夏达明的肩头按住。
“我怎么冷静!”夏达明嚷嚷起来,抬起手推开王尽释。
“你妹子和孩子还在这边,如果将军得知一切,他们两个人并然会遭遇危险。如果你带他们走,他们病体尚未痊愈,再加上路上颠簸劳顿,病情加重怎么办?”王尽释说道。
夏达明愣住了,这样的形势下,他该如何抉择呢?
当吴文章、王尽释和夏达明各抒己见的时候,莫锦玉姐弟一言不发地端坐在一旁。莫锦玉心事重重,心里充斥着各种矛盾苦痛。那些云烟如梭的往事和记忆,最终幻化成无尽的失落和痛苦。她渴望寻觅一种解脱的方式,让她在寂寞的情感和思想的最深处走向清醒。
莫启国此刻的心里,皆是漫无边际的孤独。这孤独,源于风雨旅程中少有他人的关怀;来自幻变的岁月里,自己一无所获的追寻和期盼。也正是因为这种孤独,他还能保持着清醒的思想。他能在清醒中成为莫锦玉精神的支撑,也能在清醒中看清吴文章和王尽释言辞中所有的真实和虚幻。
因此,他料定吴文章和王尽释这两人绝非善类。他的理由很简单,这个看似推理严密的计划中有一个显而易见的漏洞,那就是如果秦兴良真想要他和莫锦玉的性命,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王尽释都不急于复命呢?
想到这里,莫启国禁不住冷冷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夏达明盯着莫启国,觉察到他的表情有些异常。
“我是笑你们只顾着争执,却忘了我姐夫的儿子还在我和我姐姐手中。”莫启国跟莫锦玉对视了一下,莫锦玉将孩子抱得更紧了。
吴文章和王尽释对视了一下,神色间已多了几分尴尬。仅管两人眼神的触碰时间极其短暂,仍然被莫启国尽收眼底。此时,他更加坚信秦兴良的心里一定隐藏着更大的计划。
“天下这么乱,你可要考虑清楚。”王尽释继续劝夏达明。
夏达明冷笑起来:“大爷我从跟着我爸骑马治国打天下,什么时候怕过!”
吴文章思考了片刻,站起来对他们说:“我看咱就这么决定吧。夏大哥,你去亚安告知刘问汇将军,让他做好防备;尽释,你去一趟蓉城,通过刘问财将军与姜总统接上线。启国,你和你姐姐现在不宜待在广阳了,我安排一辆马车送你们到乡下避避风头吧。”
“就这么办!我先见见香叶,然后立即出发。”夏达明也站了起来,掷地有声地说道。
莫启国却再度陷入了沉思。如果吴文章真像夏达明所言是大夏民国低下组织,为什么要将秦兴良行刺姜总统的信息透露出去?如果正如他自己的判断,吴文章和王尽释跟秦兴良是一伙的,那他们如此辛苦地演这出戏,为的正是让夏达明将秦兴良的“计划”传递到亚安。这样的安排,同王尽释在宝邑时通过夏达明将汉口一事带回安仁毫无区别。吴文章一定不是大夏民国地下组织,王尽释一定时按照秦兴良的指示在进行着一系列的计划。莫启国这样想。
但是,他猜不透秦兴良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正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除了坐在后厅带孩子的莫锦玉,其他人已在吴文章的带领下来到了香叶居住的房间门口。夏达明敲了敲门,见屋内没有任何回应,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香叶躺在床上昏睡着,阳光透过门窗洒到她的脸上,衬着她的肌肤更显白皙。那纤长黑亮的睫毛、微微翘起的嘴角,以及贴在她嘴角的几缕青丝,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显得楚楚动人。
夏达明来到床边,坐下来,伸出手摸了摸香叶的额头。
“她喝了药,睡得会昏沉些。”吴文章解释道。
夏达明叹了口气,转过头看见莫启国正饱含深情地望着香叶,目光完全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他隐隐感觉到,莫启国正陷在那种寂寞的情感中,很多爱慕会油然在眼前浮现,但现实却让他不得不学会控制,在孤独中让一切情愫释怀。
“行了,我们出去吧。”夏达明望着莫启国那张青春却饱经沧桑的脸说道。
莫启国这才回过神来,跟王尽释、吴文章一同转过身朝房门走去。
夏达明也站起身准备离去,他的手却突然被香叶拽住了。他暗暗一惊,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的双眼依然紧闭,皱着眉头只顾将一张白绢朝他的手里塞。他立即机敏地拽住白绢,藏到袖管里,然后紧跟吴文章的脚步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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