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
轻歌端着酒坛来到殿外的象牙阶石上透了一口气,她低下了头,掌心是一枚玉佩。
小月月交给她的,里面有白寒的一缕魂,不管怎么说,再渺然的希望,总归比彻底的绝望好。
轻歌仰头痛饮了一口酒,烈如火焰,滑下咽喉,穿肠而过,就连肚里都是火辣辣的疼,却刺得酣畅淋漓!何止是痛快!轻歌闭上了微醺而迷离的双眼,将一抹神识探入玉佩之中。
她似乎看见,一个眉眼清澈的小孩,蜷缩在白茫茫的云烟。
“寒寒。”
轻歌低声唤。
白寒的小手指动了动,眼睫微颤。
“寒寒。”
她再喊,“我是姐姐。”
白寒缓缓睁开了眸子,“姐……姐姐……”隔着浓浓的白雾,轻歌勾唇一笑。
她来到了白寒的身旁,蹲下身子伸出了手,指腹轻触白寒的额,白寒的身躯却像是透明体,只见轻歌的手自他的头部穿了过去。
那里,空空如也,轻歌什么都没有碰到,甚至连触感都没有。
轻歌的心脏咯噔猛跳,旋即便已释然,白寒现在的状态,是姬月强行留下的,就算有一缕魂,也是相当的薄弱,必须要好好的保护才行。
白寒眼眶微红,乖巧地动了动,尝试着用自己的脸颊去贴轻歌的掌心,想要以这种方式汲取到亲人的温暖。
“姐姐,我好困。”
他有气无力地说。
“好好睡一觉,等天晴了,太阳出来了,姐姐喊你起床,不要有如何的负担,做个好梦。”
轻歌浅笑。
“一定要记得喊寒寒。”
“好。”
“……”白寒蜷缩在这方空间的角落,浩瀚的云烟,浓郁的白雾,成了他的床被。
小孩太累了,眼眸一闭,就呼呼大睡,仿佛锣鼓震天都吵不醒他。
轻歌立在旁侧,凝望了许久,眉目愈发的温柔,不见在战场厮杀的戾。
“很快就会天晴了。”
她自言自语般轻声喃喃。
即在轻歌拂袖离去之际,白寒如同做梦般呓语,“女帝姐姐……不要悲伤……不要落泪……”他看见了大火将心爱的姐姐吞噬,恐惧令他面色苍白,陷在梦魇。
轻歌垂在身侧的指尖轻抖,她扭头看向白寒,将雪灵珠之力输送过去,轻抚白寒的眉间。
有了雪灵珠的力量,白寒渐渐变得缓和,安详。
“今夜月色不错。”
耳边响起了一道清冽的女声,轻歌抽离神识,悬浮于半空的玉佩,立即落在了掌心。
轻歌收好玉佩,扭头便见裘清清立在象牙白的石狮。
石狮面目狰狞,尽显威仪,女孩红裙着身,老气横秋般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好似在审视她的江山。
轻歌仰头看去,此刻哪有什么月,连淡淡的清辉都没有,乌黑的云密集如山,遮住了那一轮皎洁,辽阔的天透着压抑的气息,影响着生活在这片大地的子民。
“很抱歉,你赠与我的神格,我尚未发挥出它的作用,就给长生界了,如今在五道天。”
轻歌道。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兴许这就是它的宿命。”
裘清清笑:“我守护着这枚神格那么多年,秦灵祖为了得到她,害死了数以万计的生灵,为此不择手段。
谁能想到,故事的最后,会是这样尘埃落定呢。”
裘清清扭头,眸光明亮:“不过,女帝,你不希望把神格拿回来吗?
我始终坚信,只有你,才能发挥出神格最大的用处。”
轻歌默然,泛起了丝丝苦笑。
神格。
若在今日之前,她必会张狂地说,那只是暂借给五道天的,终有一日,她会亲自把自己的神格拿回来。
可现在,自从听到清渊神和颜慕瑶提及的暮光之城,尤其她很有可能是城主的时候,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现在的局面。
神格乃是正义,象征着神圣,只有真正的神,才能炼化出神格。
暮光城主。
听起来很荒唐吧。
怎么可能是她。
可……神罚者乃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都选中了她,轻歌不得不信。
裘清清拧起了眉,“女帝,你在害怕什么?”
“你可知我是神罚之体?
被神诅咒过的人,拿得动神格吗?”
轻歌自嘲地道。
裘清清微怔,没有回答轻歌的话,而是说:“女帝,这不像你,我记忆中的夜女帝,不会瞻前顾后,不会妄自菲薄,不会犹豫不决。
若箭在弦上,那便只有不得不发,而你,会是天地间最为锋利的那一根箭矢,能穿破人世一切的固若金汤之物。”
裘清清的话,惊醒了夜轻歌。
不知从何时起,她变得唯唯诺诺,她不再是那个睥睨天下的人,时而会怀疑自己。
对于世人的话语声,她也会竖起耳朵去听,那些充满诅咒的,会让她四肢发冷,而那些激励人心的,亦能让她重新振作。
数年的时间,把她彻底的改变。
如今的她,不再是孤家寡人一个,肩上有重担,身后有亲人。
轻歌往前迈开一步,眺望夜色下幽静的美:“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人,值得呵护。
而再凶狠的魔鬼,有了软肋,也不敢杀人放火造次。”
裘清清懂她的意思。
“我们是同类人。”
裘清清道。
“那么,合作愉快。”
轻歌伸出了手。
裘清清盯着轻歌的手掌看了许久,才伸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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