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高耸入云的阁楼,一双浑浊犀利的眼睛正透过窗棂看向热闹的长街。
在此之前,这座城,这条街,都是死气沉沉的,怎么就陡然间变得有生气了呢?
“天下之大,只有东洲我们的家,只认女帝这一个王。”
整齐的声音冲破云霄,震耳发聩,每个人都在用力的喊,不惜撕破了嗓子。
檀香阵阵的房中,山水屏风摆在正中央,东侧墙上美人画,西边蟾蜍纹路显圣光,南面高等晶椅上,身穿绿袍的男子攥紧了热烟袅袅的茶杯,桌的另一侧,红衣银发的女子漠然而立,正是被一箭贯穿颅腔的沐如歌。
再看那北面,灵虚匠师站在窗前,面容渐渐狰狞而扭曲,攥紧的拳猛然砸在了窗台,恨恨磨牙:“怎会如此?
这群人是疯掉了吗?
女帝都把他们卖掉了,他们还要跟随夜轻歌?
真是当惯了牲口,再也做不回人了。”
紫云宫主放下茶杯,幽幽望向气急败坏的灵虚匠师:“你低估了女帝在东洲人心中的地位,他们喜爱女帝。”
灵虚匠师无法理解,王侯将相,天潢贵胄,每个独立之地和国度都会有,为何只有女帝是特殊的?
庸人百姓,如不起眼的江水,思想贫瘠,任人宰割,怎么就轻松的原谅了女帝?
这在灵虚匠师的意料之外。
沐如歌的眼里,荒芜似冰雪。
紫云宫主问:“如歌,你能确定夜无痕就是夜轻歌?”
沐如歌点头:“我就算是被烧成了灰烬,也不会忘掉她身上的味道。”
“难怪,我们都上了她的当,真正的赤龙果就在她那里,这件事我已经告知神月王妃了。”
灵虚匠师道:“没想到沐卿雪那个贱骨头,竟跟女帝厮混到了一起,把我们害得好惨。
如歌,你放心,丁香夫人已死,沐卿雪在降龙无依无靠,已经回到了诸神天域。
她在钟林山,是过不下去了。”
“涅槃一次,甚是不错。”
沐如歌右手缓缓抬起,掌心燃烧着一缕黑暗焰火,是极端邪恶的气息,乃暗黑师的气力。
灵虚匠师笑了,“的确,虽然在降龙领域没有拿到赤龙果,可我们因祸得福,知道了夜轻歌三系同修的事,你也涅槃而生了!”
“三系同修……本宫可听说了,夜无痕在大碑内屠杀数万幽灵,又把圣羽仙子的腕骨给裂了,夜轻歌能够这个本事吗?”
紫云宫主摇摇头:“这件事,很可疑。”
“紫云宫主,枯木涅槃,命星逢春,天机绿芒星,窃取了一点紫珠异玉星的福气,并且由星辰之气,窃走了暗黑之力。”
灵虚匠师回道:“如果女帝不是暗黑师的话,那么,如歌是不会发掘出暗黑师的天赋。
而今如歌也是三系同修,便能说明一件事,她的嗅觉不会有假,那个夜公子绝对就是闭关消失的女帝。”
沐如歌望向了阁楼外的长街,女帝没有想象中的落寞,依旧披星戴月,被东洲百姓们簇拥着。
原来,这就是紫珠异玉星。
长街上的徐闻奉,隐隐约约之间碰触到了天机的奥义。
他在遇到夜倾城后,去了四星,亦把有关夜轻歌的事听了一遍。
他知道,女帝命运多舛,坎坷重重,是标准的双重命格星。
天机楼,望星大殿,温敏以心元渡阵,帮助女帝完成了命星逢春,从而有了一颗比姜如烟还要可怕的命格石。
紫珠异玉星。
今日东洲子民的反应,虽说源自于女帝本身的魅力,但是与紫珠异玉星息息相关。
换而言之,同样的境地,不同命格星者,所遇到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紫星,又名:天眷!得上天眷顾者,一生平安喜乐,路途无坎。
徐闻奉稍稍不懂的是,女帝既然已是紫珠异玉星的持有者,为何还是神罚之体?
天眷神罚集一身,这是什么样的存在?
徐闻奉熟读天机史书,钻研天机大道几十载,还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事。
疑惑过后,徐闻奉的眼骤然亮起了光,眸底深处是热切,血液,已经沸腾。
身为一名天机师,没有什么比研究命格石还要快乐了。
天眷神罚!万古难一遇!而他,遇到了!轻歌在长街的客栈落座,眼前是城中的青年莽汉和衣衫褴褛的裘清清。
“我现在,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轻歌道。
二人单膝跪地,“女帝尽管吩咐。”
“告诉东洲人,李元侯暗中勾结紫云宫,栽赃陷害。”
轻歌淡淡地道:“过去的一个月里,为了能够突破到玄灵境地,于四海城闭关修炼。”
裘清清激动:“我就说过,那个女人,不是我们的女帝。
但是,她和女帝太像了,夜神宫人都没有分辨出来。”
青年莽汉讶然:“此前出现的女帝,如何解释呢?”
轻歌靠在椅上,唇角勾着浅浅的笑:“不必解释,你只要说出栽赃二字,天下子民的心中,自然会有解释。”
“好,我们这就去。”
裘清清说:“有很多东洲人想要离开,跟围剿东洲修炼者的神域部队起了争执,这件事怎么办?”
“把牺牲的东洲子民人数记上,这笔账,慢慢算。”
轻歌道。
屋门打开,前去探测消息的小九姑娘走了进来,“大师姐,前神域宗府弓门门主楚长歌,带着弓门和映月楼的人,把那些神域部队给好好教训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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