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侯听到这话,怒得面红耳赤,他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掌上明珠,竟把他给当成赌注卖了,看来真的是宠过了头,才会有今天的局面。
曾经他以有阿云这个女儿骄傲自豪,现在却恨不得把阿云塞回去好好回炉重造一番。
阿云如风中细柳,纤细娇躯在箭场上摇晃着,才站起来,又没了力气瘫倒在地,难道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到了这一刻,阿云才知父亲的做法有多么正确。
阿云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爬起来,跪拜东陵鳕:“王上,我已与青云侯断绝了父女关系,圣器宝弓我可以交给血魔,但我没有资格动青云侯的侯爷之位!”
摄政王漆黑深渊背后的一双眼,自阿云身上掠过,轻呵了一声,这姑娘还不算太蠢,现在总算醒悟,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对父亲有利。
若父亲不再是青云侯,她的前途依旧无光,就算和父亲断了关系,只要父亲还是青云侯,哪怕没了来往,也会资助她,日子不至于过不下去。
“阿云姑娘,这父女关系怎能说断就断了?
若你们只是权宜之计,我可以说你们是在欺君!”
神女一步走出,冷声道。
欺君二字,如同一记重锤砸下,青云侯父女二人俱是诚惶诚恐。
“贱灵,你不要胡说……我……”阿云急道。
轻歌眼神微暗,掠过一道杀伐的光。
东陵鳕打断了阿云的话:“碧澜是本王的妹妹,若她是贱灵的话,本王是什么?”
阿云面色煞白如纸,血色如同被抽干了一般骤然不见,东陵鳕轻声细语的话如同温柔的清风扼喉而来,阿云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无望。
她生来就是侯爷之女,过去的十几年里一帆风顺从未历经坎坷,不论闯了什么祸都会有父亲兄长给摆平,而现在,她闯了大祸,就连父亲都无能为力了。
“王上,两张字据都在我这里,按理来说,圣器宝弓和青云侯之位,都该给血魔长老才对。”
玄机老人关键时刻补了一刀,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阿云扛不住这样的刺激,竟昏死在箭场,继续清醒下去,也不过是痛苦而已,索性昏死好了,不去面对自己闯的祸。
“隋族长,此事便由你来决定吧。”
东陵鳕道。
轻歌眸光骤闪,含着淡淡的笑意,东陵真的越来越聪明了,这件事让隋灵归来处理最好不过!虽说轻歌时常与隋灵归有摩擦,但隋灵归在千族之中有着极好的声名,也算是公正不阿一心为族人着想的好族长。
隋灵归诧异地看向了东陵鳕,她还以为经历鲛魔城一事后,东陵鳕已经对她彻底的失望和心灰意冷,不再相信她了。
事关血魔,东陵鳕竟让她处置,可见青莲王的心里还是有她这个隋族长的。
隋灵归沉默许久,才道:“那便如玄机所言,阿云的圣器宝弓和青云侯之位,一并赠与血魔长老。”
玄机老人把鸡腿上最后的一块肉啃掉,将骨头丢了,蹲在阿云面前拍了拍她,顺便把油渍蹭在了阿云的衣裳上:“姑娘,醒醒……”玄机老人掌心氤氲着乳白色的气力,治愈着受了刺激的阿云,阿云醒来时,正看见玄机老人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姑娘,恭喜你已经输掉了一件宝弓和一个老爹,姑娘日后可就是千族的大名人了。”
才清醒过来的阿云听见玄机老人的话,眸子微睁,胸膛轻颤,竟再一次气昏在了地上。
玄机老人拍拍手掌站起来,摇头叹息:“现在的年轻人,心脏真是脆弱,不过败个爹而已就受不了?”
青云侯的心情亦没有好到哪里去,事已成定局,谁能想到,当了成百上千年的青云侯爷,竟被自己的女儿给卖了?
“隋族长,我觉得此事,可能还有些误会。”
青云侯道。
“摄政王,你如何看?”
隋灵归轻笑,反而看向了摄政王。
青云侯的心头再一次燃起了希望之火,急切地看向摄政王,只求危难之际,摄政王能帮他扳回一局。
“我已不过问青莲族内之事,一切全看族长的安排,只要做到公正即可。”
摄政王道。
似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青云侯渐而无望,不解地看着摄政王。
他为摄政王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摄政王当真要见死不救吗?
“胡闹!”
人群里,响起了苍老有劲的声音:“魔族在血魔的领头之下全族堕邪,举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妖邪阴毒的血魔能够做出此等荒唐之事来!这样的人,有何资格拿我青莲侯位?
!”
轻歌漠然地看向说话之人,是曾经在武道登烽台有过一面之缘的三族老。
关乎这个三族老,轻歌可是记忆犹新,当时三族老可是想要全力保下夜歌呢。
轻歌一直在思考,三族老是夜歌老相好的,还是摄政王的人,轻歌偏向于后者,不过也不敢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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