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莱神庙前的广场上,两排柱廊整齐排列,虽然屋顶和一些柱子已经残缺不全,上面满满当当的雕刻也仍然精美,别有一番沧桑的韵味。
夏曦走到柱廊里,仔细看那些柱子和墙壁。
“真漂亮。”她仰头,扶着帽子,“每根柱子顶上的雕刻都不一样。”
瞿北辰拍了两张照片,说,“你看那边那些柱子,觉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夏曦顺着瞿北辰指的地方望过去。只见柱廊开头的地方,有一片建筑,也有好些柱子,但看上去比柱廊里的破旧一些,前面一排只剩下半截。
“是不太一样……”夏曦走过去看了看,“这有什么说法么?”
“这是埃及最后一个本土法老修建的,叫涅克塔尼布凉亭。”瞿北辰说,“这部分是整个神庙里现存最古老的建筑。”
夏曦看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玩。
“怎么说是‘现存最古老’?”她问。
“因为其他同时期及以前的建筑,都被后来的托勒密二世改造了。”
“就是你在船上说的希腊时期法老?”
“对。那些每个柱头都不一样的柱子,是希腊风格,而涅克塔尼布凉亭的才是埃及本土风格。”
夏曦点点头,两相比较片刻,说,“埃及式的多了一个人脸。”
“那是丰饶女神哈托尔。”瞿北辰说。
夏曦想了想:“你之前说,这个神庙供奉的事伊西丝,那为什么也会有哈托尔?”
“哈托尔和伊西丝其实关系很密切。古埃及历史很长,神灵的定义也一直在变,甚至同一时代,不同地方供奉的神系也不一样。就拿伊西丝和哈托尔来说,有时她们是重叠的,有时又是婆媳关系。”
“婆媳?”夏曦忍俊不禁,“谁是婆婆?伊西丝?”
“对。”
“那伊西丝的儿子是谁?”
“荷鲁斯。”瞿北辰往墙壁上的浮雕找了找,指着一个鹰头人身的神说,“就是他。”
夏曦仔细看了看:“身材倒是好。”
瞿北辰:“……”
“荷鲁斯又有什么典故?”夏曦问。
“荷鲁斯的父亲奥西里斯是九柱神之一,也是神话中的第一位法老。”瞿北辰继续说:“奥西里斯被兄弟塞特杀死,篡夺了王位。后来,伊西丝生下荷鲁斯,想尽办法保护他不被塞特杀害,抚养他长大。最后,荷鲁斯打败了塞特,夺回了王位。荷鲁斯是法老之神,所有的法老都是他的化身,伊西丝生育并保护了他,也就成为了法老的母亲和王位的守护神,所以每一任法老都很重视伊西丝的祭祀,尤其是后来的希腊罗马罗马时期,对伊西斯的推崇达到顶峰。”
夏曦看着墙壁上的荷鲁斯和伊西丝,好一会,开口,“这么说,荷鲁斯是个遗腹子?”
瞿北辰:“……”
他睨着她:“我发现你的关注点真挺奇怪的。”
夏曦弯弯嘴角。
“他也不算遗腹子。”片刻,瞿北辰说。
“怎么说?”
“塞特把奥西里斯的尸体分成了许多块扔掉了,伊西丝找遍世界才把它们找回来。但奥西里斯的生殖器被鳄鱼吃掉了,伊西斯在众神的帮助下,用神力做了一只生殖器安在了奥西里斯的身上,从而怀上了荷鲁斯。”
夏曦:“……”
“古埃及人真是恶趣味。”她说。
瞿北辰笑笑:“远古神话差不多都很恶趣味。”
午后的太阳依旧热烈,柱廊上方没有遮挡,太阳灿灿晒在几千年的雕刻和两人的身上。夏曦从包里拿出帽子戴上,一边拍照一边听瞿北辰讲解壁画上的古埃及神灵故事。
忽然,她发现不远处的墙壁上有一个窗口。她走过去看,只见外面是树丛和湖景,风从湖面那边吹来,凉凉的。
“远处那一片就是神庙的原址,现在水面以上只能看到一点遗迹。”瞿北辰说。
夏曦望了望,忽然问,“托勒密二世的时候,中国是哪个朝代?”
瞿北辰想了一下,答道,“大约战国吧。”
“但战国的建筑,并没有留下来。”
“这是环境决定的。中国有丰富的木材资源,并且很早就发明了版筑技术,所以对石头没什么执着。”
“但埃及不是也有几千年的泥砖墙保存下来么?”
“那是因为埃及本身干旱少雨,除了尼罗河沿岸,其他都是沙漠,连尸体都不会腐坏。”
夏曦了然,微微点头,看向他的目光却变得有点意味深长。
“瞿北辰,”夏曦道,“你为什么喜欢考古?”
瞿北辰没想到她突然问起这个,看着她,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因为你自己就是个文物。”
瞿北辰:“……”
夏曦看着他的表情,笑嘻嘻地包里拿出自拍杆:“你跟这神庙也算有缘了,我们来拍合个影吧。 ”
瞿北辰扭开头:“不拍。”
“来吧……”
“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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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莱神庙不算很大,两人却逛了很久。
自从把瞿北辰定位为出土百科全书,夏曦就完全打开了好奇心,对遍布每个角落的浮雕着迷不已,向瞿北辰问这问那。瞿北辰也不抗拒,解说得尽职尽责,跟她一起把神庙的里里外外走了个遍。
下午四点,按照约定的时间,他们在入口处跟那一家人会合,回到了船上。
“小瞿小夏,你们真能逛。”回程的时候,大妈笑着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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