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夫人也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大度道:“左右画都画了,萧山伯夫人也点评两句,不过既已偏题,便不能算做答了题。”
萧山伯夫人面色稍霁,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敢说假话,便如实道:“这副迎风独立的芍药花与方才牡丹的画法倒是不同,用的是点染写意法,枯润纤秾,掩映相发,浑朴清丽,勾、染、点,很好地融为一体,可见手法老练。潇洒放逸又不失秀丽典雅,风格独异,实在在罕见。若我祖父在世,恐会爱不释手……”
思及家中长辈,萧山伯夫人眼眶略微湿润,难为情道:“不知是出自哪位之手,我倒是想托个大,讨要回去。”
萧山伯夫人虽未明着把芍药同牡丹一较高低,但孰优孰劣,人人心中已有定论。
傅家还有谁不知道是傅慎时画的,方才异常嚣张的傅五脸色已经黑了,他攥着拳头,恨恨地望过去,对方气定神闲的样子,更加刺痛了他的眼睛,一个瘸子,也敢抢他的风头,打他的脸!简直可恨!
傅慎时姿态闲散,他交握着手,朝萧山伯夫人道:“不过随手一副拙作,夫人若喜欢,拿去便是。”
三房的傅四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有傅慎时做出头鸟,他便凑起了热闹,道:“萧山伯夫人,且等我们仔细观摩了,您再拿回去啊。”
萧山伯夫人自然应允,傅四与其他的小娘子们都围了上去,将芍药与牡丹对比一番,另五幅牡丹相形见绌,仿佛失了往日的富贵,也变得没有那么讨喜。
傅四笑着调侃:“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芍药压倒牡丹。”
傅五扫了傅慎时的画作一眼,紧咬的牙关出卖了他的不甘心。
赏完了芍药,小娘子们的诗也评了个结果出来,老夫人把青田石赏给了傅五,手镯子给了萧山伯夫人的大女儿。
很快便到了午膳时间,老夫人留了萧山伯夫人吃饭。
女眷们便一道去了西暖阁,萧山伯夫人还想再谢一谢傅慎时,旋身搜寻的时候,人已经没影儿了。
此时傅慎时已经出了园子,殷红豆推着他往重霄院去。
到了重霄院,殷红豆跟着一起进了上房。
傅慎时自在地靠在轮椅上,望着殷红豆,声音慵懒道:“说罢,想要什么赏赐。”
眼睛一亮,殷红豆眉眼弯弯,溢着压不住的笑意,道:“六爷本可解困,不过是顾念兄弟情分,才让奴婢钻了空子,这赏赐奴婢不能要,六爷该嘉奖自己才对。”
傅慎时眉尾微微上挑,眼色也柔和了几分,过了一会儿却冷声问道:“为何冒险帮我?说实话。”
殷红豆双肩一颤,头皮发麻……怎么傅六的心情刚刚还是晴天,猛然就转雨了?
第11章
殷红豆仍然记得上次送馄饨给傅慎时,态度敷衍的后果,所以牡丹宴上帮助傅六,乃是真心所为。
微微垂头,殷红豆道:“六爷要听实话,奴婢就说实话,不过奴婢说了若是六爷不信,奴婢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傅慎时抬眼看着殷红豆,道:“你还没说,怎知我不信?”
酝酿了一下,殷红豆期盼了一下未来出府的机会,便答道:“奴婢是六爷的奴婢,所以奴婢爱重六爷,旁的奴婢不管,奴婢只管六爷的喜怒哀乐,六爷怎么乐意怎么来。奴婢今日见六爷与大爷僵持不下,又不忍大爷为难,才胆大出手。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见不得六爷受委屈。”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见不得六爷受委屈。
傅慎时原本随意搭在轮椅上的手骤然收紧,修长的手指握在扶手上,根根分明,干净利落。
室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傅慎时背后就是花窗,外面的墙下摆了几盆娇艳妩媚的垂丝海棠,开花似锦,姿态又如贵妃醉酒,无香亦醉人。
明朗的日光照在傅慎时的没有表情的脸上,他淡声道:“出去吧,把廖妈妈叫过来。”
“是,奴婢告退。”
殷红豆嘴边抿笑,傅慎时没有发脾气,果然这个路子是对的!出府之日,指日可待!
出了上房,殷红豆便把傅慎时的话,传给了廖妈妈,她放下手里的活儿,立刻去了上房。
近些年傅慎时倒是少有主动找廖妈妈的时候,她很开心,绕过屏风便问道:“六爷怎么了?”
傅慎时把手上的戒指脱下来把玩,道:“那丫鬟的卖身契何在?”
廖妈妈迟疑了一下,道:“六爷说红豆么?她的卖身契还在大夫人那儿,并未拿来。”
重霄院来过的丫鬟多,走的也快,虽是大夫人拨给傅慎时的人,但前车之鉴太多,廖妈妈也懒得去要她们的卖身契,反正最后都是要交给大夫人处罚的。
傅慎时语气平缓地吩咐道:“劳廖妈妈跑一趟,去母亲那里把她的卖身契取过来。”
廖妈妈愣了许久,随即笑开了,道:“六爷是要这个丫鬟了?”
这么多丫鬟进重霄院,傅慎时还是头一次同廖妈妈开这个口。
随意地呷了口茶,傅慎时淡淡道:“不过是见这个丫鬟尚算可用,卖身契拿过来,便于管教而已。”
笑了笑,廖妈妈道:“六爷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拿。”
廖妈妈到世荣堂,简单地说明了来意。
大夫人正抱着小儿子盼哥儿,也未多想,便吩咐人去拿了殷红豆的卖身契,又对廖妈妈道:“那丫头可还合老六的心意?”
“六爷说尚可。”
大夫人笑容淡淡的,道:“那便好。本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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