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观?”樊稠一双眼睛瞪得如两颗铜铃一般大而圆,头发上毛发乍起给人一种怒发冲冠的视觉效果,他几乎是从座位上直接跳出来,巨大的身体稳稳落地,只是渐渐却有些发颤,不知道实在忍受着什么、压抑着什么。
李儒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话语中的一个个字更都象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艰难吐出:“没错,根据斥候带回来的消息,反军联盟将我西凉阵亡将士头颅割下,堆成一个个京观,根据他们传回来的消息,其中最高的有一丈以上……”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也是有些说不下去了,而实际上,他心里还藏着些东西,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说出来会是什么结果。
阵亡将士?如果真地只是阵亡将士倒好了,问题是斥候中有人明确看到联军中将俘虏集体杀害而后割下头颅开始堆放,当然那人立刻被李儒处置掉了,这种消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传播出去,否则影响是连他都控制不了地。
但仅仅是如此,也足以令诸人震惊、无语。
算一下,一丈就有三米多,按一颗头颅高有0.18米来算,这就是将近二十层,这其中堆积的头颅,却最少也要在百颗以上,而且还不止一处,其境况可想而知。
“啊呀!”樊稠却是突然仰头狂叫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要走,当然立刻就被李儒叫住。
“你要去做什么?”
“当然是替他们报仇了,就算报不了仇,也不能够让他们死后海任由敌人侮辱,大不了我就陪他们一起!”
李儒冷笑道:“陪,你陪得起么?咱们西凉军加并州军合起来有不下于五万,在虎牢关一战阵亡将士最多不超过十分之一,一部分早被咱们有意转移作为接应,大部分却是逃散,现在在各处咱们在此等待收拢的也是这些。可若是你这么一去,你一人死了不要紧,但要是引起了敌人怀疑,让计划败露了,咱们这里暂时还有的两万多三万的将士可是都要因为你,而赔上命!”
“可是……那不然,咱们就去夺回虎牢关,那里面还有许多将士们的尸首,可能还有投降的俘虏,万一……不能够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反军毫无人性地杀害……”樊稠这个八尺大汉,此时却是弓着身体,几乎是哭着颤着说完这句话,但他自己也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儒倒是为樊稠此时表现出来的敏感有些惊讶,他明显不知道消息,却也能够猜到敌人可能处置俘虏的恶劣手段,只是知道也无用。
韩德的眼睛也有些湿润,华雄等西凉将们心里也是沉甸甸地,其实李儒、吕布他们又何尝好受?只是他们作为这支军队的首领和指挥官,必须要理智占上风,反正既然早就定下了计划那就肯定也有料到了这些,有些偏差却也不会差太多,甚至李儒都已经往更深更坏处想了,但又能够怎么样呢?
计划已定,随意破坏便是可能让情况往更恶劣处发展,到时候局面失控就谁也负不起那个责任来。
樊稠面色狰狞,却是露出挣扎万分的神色,让一个豪爽大汉做这样的抉择,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终于,理智战胜了情感,或者说李儒的话的分量在他心中还是非常重地,只是狠狠跺了跺脚,却没办法再在这里呆下去,出帐就风风火火离开了。
一等樊稠离开,吕布叹息一声,说道:“虎牢关虽险,但联军立足未稳,里面还有不少咱们的人在,如果这时候回去突然袭击,付出些代价,未必不可能重新拿下虎牢。”
李儒皱眉,冷笑道:“奉先所说的确未尝不可,只是就算是这时候将虎牢关夺回来又能够怎么样?联军的实力也不会因此受到大的损伤,对我们仍然是一个大的威胁……”
吕布看了李儒良久,突然笑道:“那军师想必心中早有定计了,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听一听?”
他本来是想着调节调节气氛,不过李儒听得却是一怔,随即也跟着笑起来,晃晃脑袋悠悠说道:“我倒是想要听听奉先,你的主意又是如何呢?”
吕布这次不再推拒,沉声道:“联军人多势众,以咱们目前手段,的确没有办法让他们伤筋动骨,否则的话我们也必须要付出惨重代价,而且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到时候联军尚存我们却已经失去了能够与之抗衡的力量,所以和他们硬碰硬无疑是最不可取地。”
李儒点点头,示意吕布继续说下去:“咱们都知道,联军最大的破绽,就在于他们不管再怎么联盟,就算是推出了一个盟主袁绍,但他们终究不是一体,就象是一块板砖不容易击穿,但是一排板砖拼凑成的一面墙因为中间的缝隙,却反而很容易被推倒,而联军也是如此,他们的联盟基础甚至还不如堆砌的墙面,之间的缝隙无疑就更大了,也更容易让咱们有机可趁……若果是一体恐怕还需要惧怕,但这样矛盾处处都是的对手,难道对付的手段不是千般万般么?”
“不错。”杨定重重一抚掌,“都亭侯说得有理,定这才想到些军师的心思,之前那样现在想想实在是有些惭愧。”
李儒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如此,又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几张面孔,吕布和张辽是都知道了,而杨定、韩德等几人还在想着,徐荣、李肃若有所思,华雄则干脆满脸茫然。
叹了口气,李儒说道:“奉先说的是没错,联军中能人辈出,然则十七位诸侯的存在,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利益追求,而这种利益追求平常或许不会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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