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夙不信邪的话语,将汪管家唬住,以免与惜莲断了来往。”想毕,便面带愠色,手指厉声道:“你来金府不止数日,怎地连规矩也记不清了?小山虽说被害,你准知被何野畜吃了?未见真章,为何即断定是妖怪。而今又带头儿率领街坊四邻,无事生非,你显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故意为难!这怎地是治病,是追我的命罢!你这么大年岁,甚么事没经见过?为何把江湖中算卦讨生的老道,弄来诳哄银钱?倘若我耳根一时发软,岂不叫尔等闹个鸡犬不宁,此事毋须再提,吾不能依你!”
汪管家本一片丹心,实为主人担忧。有妖怪出没,也是眼见的事,况汪小山遇害,众人皆知。
不想金雨良竟愤出乖谬之言,也不查问其子被害原由,只说一些不信邪的话遮掩。
汪诚知他被妖色迷惑,诚心护短。但自己忠心为主,于心无愧,遂言道:“公子既有正道存心,谅妖邪也不敢侵犯。是老奴昏聩,有失检点,公子不必徒生雷霆之怒,待小的命厨子煮碗鲜汤,或熬点粥饭,公子消消气,多用点饮食,身子也就日益健壮了。”说罢,躬身施礼,迈出书房。
金雨良皱眉暗思:“许或隐事泄漏,被其参透矣。他欲给我乞人治病,显然尽是情意,但说我被魅惑,却叫人实在可恼。惜莲明明如花似玉的美人,偏要冤她会变妖精,在果园吃了小山。要我说,似惜莲这样娇弱,桃口樱腮的,别说吞下一个活人,就是稍微大点的东西,也未必能咽得下。我二人虽非光明正大,暗中悄悄私会,然情深义绵,犹赛结发夫妻。况相交多日,亦丝毫未发现有甚么异常姿态。纵然是妖,她与我这般恩爱,定会对我言明,绝不至瞒得如此严密。且并无凶恶的形迹,怎就认定她是妖精幻化而来的呢?待今晚来时,不妨拿话探问,倘察出她果是妖精,可与之好离好散,免得汪诚常出琐碎之言,在耳边鼓噪。”恍恍惚惚想了会,又仰卧于榻。
再说汪诚离开书院,低头来到厢房。见众人皆翘首等待,便言道:“唉,适才我将请梅真人的话说出,谁知公子仍执迷不醒,不但厉声呵叱,还怨我遇事生风。众位吃了饭先散去罢,将这些刀枪棍棒留下,捱晚上再来,暗中布置妥当,仍齐心努力擒妖。”
众乡邻点头曰:“如此也可,然就怕失手闹大,又不令去请梅真人,恐将来祸患无穷。”
汪诚惑然道:“那便如何是好?”
中年男子说道:“我倒有个善全的主意:莫若汪管家请托媒婆,与金公子踅摸个良家女子,早早把亲约定。成婚后,再置办府邸搬出,那时有了人陪伴,妖精或许也就不再来了。即使不得其解,正值新婚燕尔之际,夫人若再生得貌美,金公子见之畅心如意,恋着新欢,许将妖精置于脑后。日久公子必头脑灵清,省悟过来,自会派你请人,前来捉妖。”
汪诚摆摆手道:“你虽计划的周全,奈其中仍有不妥之处。与公子私会的妖精,必定变化的万分美丽。倘若迎娶女子稍逊,主人一定怪罪。再者,私会的倘若是人,她见公子另娶妻室,或恐人笑话,不敢明来扰闹,虽然羞恼亦只能匿在心里。然看起来和公子相与的明明是妖精幻化,平常女子吃恼羞尚不易处置,况妖怪本就毫无人性,再加上羞怒,岂不变本加厉的凶闹。乃到其时,公子倘若明白,还可控制,若他仍执迷不悟,岂不更难解决?大伙先散了罢,就按议好的计划,候到天黑,在府邸四面埋伏。见着妖怪即刻动手,可否?”
众乡邻作揖言道:“如此吾等先行告辞,稍晚前来听汪管家吩咐就是。”便三三两两的,各归各家。
汪诚便坐在寝室,守着妻子。
待晚霞消殆,月晕泛白。乡邻们纷纷赶来,不大会,俱已来齐。
汪诚立在众人之间,说道:“诸位,今晚须分作两班。前半夜巡伏的,后半夜歇息。后半夜值守的,前半夜睡觉。一定要格外小心,倘若见着妖怪,先别动手,跑来将大伙俱都唤醒再行围拿!”
众乡邻皆打起精神,齐喝了声是!
然后俱遵调派,分班潜在府邸角落,手持器械,严阵以待。
☆、第九回 痴佳人置办新宅 请媒婆簧舌巧语
霖江南赋曰:
阁帘雨绵绵,
炊烟潺潺。
黃梁不知身是客,
丝衾难去三更寒。
半掩孤欢。
独自酒怀空,曲未残。
柳枝月上竟阑跚,
无尽相思。
心牵梦绕情不禁,
别时容易见时难。
咫尺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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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云雨之欢、惜惜作别止,接连数日,不见胡媚儿前来私会。
林少亭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这晚匆匆用毕晚膳,依旧呆坐书房内蹉叹。
忽听‘吱呀’微响,门内立一佳人,俏盈盈言道:“公子,怎还不安歇?”
林少亭急起身向前,深施一礼,颤声道:“小娘子,自别数日,不嗅芳踪,可想煞小生也。”说罢,伸手将其搂住。
胡媚儿故作忸怩挣扎数下,便偎怀笑嘻嘻言道:“你想我作甚?莫非缺少个铺床叠被的丫鬟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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