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秀清这丫头机灵,并未提起昨晚喝醉的事情,只是在伺候她洗脸梳头的时候,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姑娘,奴婢感激姑娘。”
想来她是在说昨晚提醒她穿棉衣之事,笑道:“秀清,虽说这世界残忍无情,但是人和人之间,也有将心比心之说,不是吗?将心比心,我如何能亏待于你?”
将心比心……秀清心内反复重复着这句话,更觉得心内异常憋闷。
“秀清?”去厨院给程悠若取食物,刚好遇见从练武场回来的龙陵夜。
秀清身子一震,呼吸滞了一滞,随即便是恭敬的转身,道:“奴婢见过王爷。”
“行了,退下吧。”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却是忽然强迫自己不问出来。
秀清福一福身,便恭敬退下。走了几步,却是忽然回过身来,再次向龙陵夜福身道:“王爷,姑娘昨晚吃了好多酒,反复地说着自己没出息,说恨自己,还说她是爱王爷的,反复的叫着王爷的名字,叫了一夜。”
说这些的时候,秀清只像在报告什么事情一般,话语十分平静,却也悄悄抬眼打量着龙陵夜的神情。
见龙陵夜眼中尽是隐忍着的痛苦,心内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混乱地想着,王爷是懂爱的,王爷的确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能够化开这块寒冰的人,是莫怜心。
是啊,从不可能是她。
“秀清,本王没有问你”,龙陵夜的话音阴沉,盯着她,道,“你心疼她了?”
秀清连连摇头,慌忙跪地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刚才王爷叫住奴婢,奴婢以为王爷是想要知道的,所以奴婢才……”
“行了!”龙陵夜一摆手,道,“你做得很好。”
便是不再多言,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给她的鼓励,便径直向寝殿方向而去。
秀清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痴痴地笑了。
原本是想要回寝殿,却是鬼使神差的,来到了青芜院外。
这女人,不能喝酒就不要喝,喝多了对着下人胡说,真是够丢人的!
向要进去看一看,却是到了门口,又停住了脚部。转身便走。
“王爷?”刚刚转身,却被秀清惊讶的声音给叫住。
“嘘……”竟是慌忙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秀清立刻捂住嘴巴,低声道:“奴婢知罪。”
龙陵夜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给她准备醒酒汤了没?”
“在这儿呢。”秀清指了指食盒之中。
龙陵夜点点头,又向院内看了一眼,这才决然离去。
他是很想要进去看一看她,但是他不能。悠若的魂散,历历在目,他不能去爱这个占据了她躯体的女人。最初的温暖,只是程悠若给的,而不是这个代替货。
程悠若坐在厅中的圆桌旁,手托腮,静静的看着内室墙上挂着的那张绣像。只是想着,龙陵夜,你到底为何而挣扎?
却是忽然觉得自己好笑。为何而挣扎?即便知道了,又有什么意思?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能放弃复仇吗?能放弃九龙玉玺吗?不能。而他,也不能放弃那高高的帝座。所以他们,注定也不可能像平凡夫妻那样相爱相守。
这几日行宫上下已经传开了,说龙陵夜对新侧妃甚为宠爱,夜夜留宿侧妃的丽景轩,连自己的寝殿也不回。
似乎在这行宫上下所有人的眼中,程悠若都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的人。但是程悠若自己倒是乐得自在清闲。反正龙陵夜也没有对她禁足,也没有说在行宫来了新女主人之后,她不许怎样怎样。因而便如寻常那般,在李嬷嬷的陪同下,去拿书看。
对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她自认为自己了解得实在不够多,与其有时间去唧唧歪歪,莫不如用这些时间来了解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尤其是,天一国的皇宫。
经过了几次翻找,这日总算在一个不起眼儿的角落找到了一张皇宫地图。看来龙陵夜对这张地图全然不在意,只是随便卷起来,便塞在了两本书的中间。
正捧着地图在窗前看得入神,便听院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她的这个青芜院,地处偏僻,除了李嬷嬷每日过来按时询问日常所需之外,几乎没有人来。因而平日里程悠若都是院门紧闭,也是等于谢绝任何人的打扰。尤其是在陆芷溪入府之后,更是做出深居简出之相。
“姑娘,是陆侧妃呢。”秀清出去询问一番,倒是并不给来人开门,而是回来禀报道。
“不见。就说我病了。”程悠若道。
“病了?怎么就这么巧呢?本妃刚刚入行宫,她便病了,难不成是被王爷抛弃,伤心欲绝,气病的?”听了秀清的回禀,陆芷溪一声冷笑,竟是口出恶言。
隔着铁门,秀清听了这话,自是气不打一处来,反驳道:“侧妃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娘娘何曾见王爷抛弃姑娘了?奴婢即便并不聪慧,也知道男人都喜欢新鲜的东西,这正如咱们女人得了新衣裳,谁不想要先尝几天新鲜的?重要的是,真正放在心里是哪个。”
“好大的胆子!果然是下贱坯子带着的下贱奴婢!胆敢如此顶撞本妃?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陆芷溪原本声音便有些娇细,平日婉转说话之时,听起来倒是有些羞怯之感,让人听之便以为她是个怯弱之人;但此时拔高音调说着愤怒之言,声音便显出些刁钻,如同泼妇。
“奴婢想不想活,也不由得侧妃娘娘说了算,而是我家姑娘说了算。娘娘,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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