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靖谦蹙了蹙眉,怎么会?他可没有见过什么郡主。
“她说你救过她的命。”苏氏又道。
救命?连靖谦眉心微动:“她可告诉您她的闺名了?”
苏氏见有效,也乐得不再提,笑道:“似乎是叫做薛意映。”
这样说来,那小姑娘就是敏元长公主的女儿昭沅郡主薛意映?
连靖谦心头一震,先前她告诉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就怀疑过她是否是薛家的小姐,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还是皇室的人
身份这样尊贵,为什么要在小小的京官家里当奴仆呢?是赵府里面有什么皇家需要的东西吗?
他摇了摇头,不会,赵家比不上徐家在京城的根基深厚,赵大老爷满打满算也不过做了六七年的京官,那么薛意映与他的目的应该不同。
他想不明白,又想起小环方才转述的话,心中一动,她将身份毫不隐瞒的告诉祖母,是想让自己找机会去见她吗?说来奇怪,她是怎么认出祖母的呢?
自上次救她时她无意中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后,他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四处试探来京以后接触的人,可除她之外,其他人都只以为他们祖孙二人是来京城找活路的平头老百姓,没有丝毫异常。
“谦哥儿,”苏氏见他眉头紧皱,担忧地喊了一声。
“祖母,怎么了?”他回过神来,敛去了情绪。
“这是怎么了?可是那郡主有什么不妥?是不是皇家的人已经知道了咱们来京城了,若是如此,这些这些名利什么的也不打紧,你就跟着祖母回老家去,祖母那里还有一些积蓄”苏氏叹了口气,眼睛里现满了担忧,这件事是她也一直想做的,可比起孙儿的性命来,就不算什么了。
连靖谦站了起来,眼神坚定,笑容如同三月的春风,毫无阴霾:“祖母不必担心,那郡主只知道我姓连,是在我进侯府之前认识的,便是知道了什么,以她的为人,应该也不会对咱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薛意映的为人,他真的知晓吗?又笑着摇了摇头,左右不过是他用来安抚祖母的话罢了。
苏氏微微有些意外,听口气,谦哥儿似乎与那姑娘很熟的样子罢了,谦哥儿年纪虽看人却一向很准,她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就不在这里指指点点了,便笑着接口道:“也是,今日见郡主为了我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妪和乐阳公主对着干,想来也是个为人磊落的,却是我小人之心了。”
乐阳公主?连靖谦惊讶:“祖母怎么知晓那是乐阳公主?”他记得小环说只知道那是位公主,到底是哪一位却不知道。
苏氏便笑了笑,眼神锐利:“我虽然老了,见识还是有几分的,如今的宫里,除了乐阳还有谁敢这样嚣张跋扈?都是一群被宋皇后磨平了性子的石头罢了。”语气带着些不屑,还有一些对往日的怀念之感。
连靖谦便赞道:“还是祖母有见识”又陪着苏氏说了些侯府的事。
苏氏被逗得眉开眼笑的,待连靖谦走后,对着小环笑道:“每次听谦哥儿说话,我这心里就跟抹了蜜似的甜”
小环见连靖谦没责怪她,心中骤然轻松,也是笑着接口道:“老夫人说的是,公子为人稳重,却也孝心,知道老夫人喜欢听什么,真是难得”
苏氏闻言面上高兴,心中也是一叹:她这个孙子命途多舛,却是个怎么都打不倒的乐观性子,日子再怎么艰难,都有法子好好过下去,若是放在寻常孩子身上,恐怕早就是个阴郁或者暴躁的性子了,这一点倒是随了他祖父
她想到老定安公,面上一黯,道:“有些乏了,扶我去床上歇会。”
小环有些纳闷,方才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怎么突然就不高兴起来?只是她与这位老夫人相处时日也不算长,有些事不敢多问,便不再多言,起身搀着苏氏到了床上。
连靖谦刚从苏氏那里出来,便又回了长信侯府。
这些日子,他也不是毫无收获。薛意映说的那个地方,确实有许多老长信侯当年记的在侯府里发生的各种奇闻以及一些官员的fēng_liú韵事和贪腐把柄,只是,他想要找的那一桩,却还没见到影子。
他揉了揉眉心,吐了一口气,这样的地方,当年没头没脑的被封存,且连徐宪都不知晓,必定是因为发生了一件让老长信侯出于习惯记了下来却又心生畏惧不敢让外人发现的事情,很有可能,便是当年那一场鸿门宴。
他攥了攥拳,他们连家几代忠魂,却那一日起被钉上了叛国谋反的耻辱柱,剩下的老弱病残在乡下苟延残喘了十几年,生怕哪日便被捉了去,下了大狱,不得生还
这样的日子,他绝不会再过。而且祖母身子也越来越差了,让连家洗清骇人听闻的莫大冤屈,让恩重如山的祖母在有生之年能够重回故地,是他打小就立下的志向。不成功便成仁,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前些日子他用那地方记载的一件事,帮着徐宪连上了另一位太子重臣的线,如今徐宪已经将他视作智囊,给他的权力也大了起来,是以这几天他只要一有空,就回去那地方找他想要的东西。虽然还没见着影儿,但也翻了一半了,想来再过几日,便能有定论了。
还真该谢谢那位神秘的郡主,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连徐宪都不知道的事,她一个外人倒了若指掌,倒像是是经常潜入官员家里找罪证的前朝锦衣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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