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只木偶一样被晓晴牵出了病房,周围一片寂静,长长的走廊里面空荡荡的,竟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应该这么静的。
走廊的两边依然是并排着的病房,好几次我试着从病房大门玻璃上往里面张望,奇怪的是,每个病房里的病人都在病床上安然入睡,淡蓝色的药水缓缓地流进他们的血管。
我更加诧异了,问:“这是怎么回事,那种药物不是专治虚假记忆症吗,为什么别人也在注射同一种药?”
晓晴轻声说:“所以你拔掉了针头是明智的。每天下午这个时候,当你们都睡觉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行动了。”
“行动?”
“对,你们其中的一些人会被带入实验室,就像小白鼠那样。”晓晴说。
“现在你要带我去那里吗,我是那只小白鼠?”我突然觉得后脊梁有些发麻。
晓晴看着我说:“对,你现在就是那只小白鼠,而且你已经不止一次被实验了。但这一次不同,我是来救你的。”
“我不止一次被实验?”我说,“为什么我没有任何印象?”
晓晴说:“因为你不记得了。”
“什么叫我不记得了,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实验!”我说。
晓晴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这很难理解。在送你去实验之前,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我问。
晓晴没有说话,牵着我的手更紧了,脚步快得几乎要跑起来了。我的脑子浑浑噩噩,只觉的晓晴把我拉进了一个电梯,在楼层按钮上胡乱按了一通,电梯却突然像是失了重一样,快速地向下落下去。
我连忙扶住电梯的把手,说:“怎么回事,我明明是在一楼,电梯为什么还在往下落。”
“这个医院的背后远不是你能想象的。”晓晴望着天花板。
话刚说完,随着重重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几乎摔倒。凭借我一点小小的经验来判断,我至少在地下几百米的深处了。
门打开了,是刺眼的白光,好久没见过如此强烈的光线了,过了好久,我才从眩晕中摆脱出来。眼前,仍然是一道长长的走廊,不同的是,这个走廊的四壁不是粉刷的墙面,而是冰冷的金属。
“从现在开始,无论你见到任何人,你都不要去看他。记住,无论什么情况,你只需要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就行。其他的情况,我来应付。”在走出电梯之前,晓晴说。
晓晴大幅放慢了脚步,整个人突然间表现出一种异常沉稳冷静的气质来,但我却能感觉出,她的手心已经渗出汗来了。
果然,在走过走廊的转角时,一个穿着警卫服装的人正迎面走过来。我刚稍微转了转头想要仔细看看那个人的时候,晓晴却使劲捏了我一把。我这才想起她刚才说的话,于是连忙把目光放到正前方,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屏蔽了有关他的视野。
“呵呵,他又来了?”男人说。
“嗯。”晓晴的语气完全不带任何感情。
“但他这次看起来有些古怪。”男人说。
“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晓晴说。
“哦,对不起,徐主任。”警卫毕恭毕敬地说。
徐主任,晓晴难道不是护士吗?
我想着,那个穿着警卫服装的男人从我们的身边走了过去,而晓晴则拉着我继续慢慢地走着。
又过了一个拐角之后,晓晴在一扇厚重阴沉的大铁门旁边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之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大门,一阵冰冷的风吹过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铁门后面的房间里漂浮着冰冷白色的烟雾,我看了看里面的环境,偌大的房间里装满了大铁柜子。这些柜子排列有序,每个柜子都像是个抽屉,都带有一个把手,看起来只要轻轻一拉这个把手,柜子里面的东西就可以被抽出来。
晓晴拉着我走到房间深处倒数第二层的柜子旁边,我看到把手的上面贴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编号:1720。
“这是太平间?”我有些惶恐地说着,得到的却是最不想听到的回答。
“是。”晓晴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类似ic卡的东西,在柜子边上划了一下。
随着清脆的“嘀”的一声,接着就是锁禁开启的声音。
晓晴握住把手,轻轻地拉开了抽屉。
虽然柜子里的人只露出了半个头,并且脸上满是夸张伤口,但我却一眼认出来了,那个人,正是老马!
老马的脸一定血肉模糊过,可现在看起来,浑身上下却只剩下了没有血迹的伤口,看起来他的尸体已经被清洗过。
那些看似被某种动物的利爪抓出来的伤口夸张地翻开着,里面的组织脂肪因为失去了禁锢而膨胀出来,整个人完全没有了人的模样,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被刀刃割过无数刀的,露出里面棉花的真皮沙发!
“他是怎么死的?”我问。
“不知道,但我只想告诉你,你和他的碰面不是虚假记忆,他失约了,是因为他死了。”晓晴说。
“为什么?”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这几个字到底被我重复了多少遍。
“你马上就会知道是为什么了。”晓晴看着我,说,“只是,你要先答应我,在看到下一具尸体的时候,不要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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