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安,请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安。”
燕怀瑾傍观冷眼,倒是娴昭仪面露讥讽,顺手拈来道:“三番两次将宫规熟视无睹,平日里无论请安摆宴,随自己爱来不来,当真没轻没重的东西!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倒罢了,反而变本加厉,本宫问你两句你把陛下抬出来,今儿倒不知你又要赖到谁的头上!”
“竟有这样的事!”崇熙太后掷下手里的酒爵,横眉怒目道,“本该其乐融融的日子,怎么偏就你恣意些?大燕的后宫断断容不得你这样恃宠而骄的人。”
“望娘娘恕罪。”桢良媛怛然失色地垂着头,亦不知她口中唤得是太后娘娘还是昭仪娘娘,她心里有苦说不出,自然不想吃哑巴亏,待要解释道,“原是妾来的路上……”
“还不止这些呢。”娴昭仪有意出声打断她,掰扯道,“有一回陛下明明翻了徐美人的牌子,谁知又去了桢良媛的流韵轩,”见上首建安帝无动于衷,她愈发肆无忌惮起来,“可见是个狐媚惑主的。”
听出她三言两语想攀扯上自己,徐杳鄙夷不屑道:“娴昭仪提及此事,妾只说一句,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开过先例,底下的人自然是跟着上位者有样学样了。”
娴昭仪听罢,心底又羞又愤,只因她这话摆明了指桑骂槐说自己呢。
赵婕妤“哼”一声:“你好度量,上赶着要和桢良媛义结金兰,好歹你正经姊妹在你身边,也不知道臊得慌。”
她这声“正经姊妹在身边”说得状似无意,堪堪说中了徐杳的一桩心事,下意识往上首皇后的位子看去,恰见常婉开口道:“娴昭仪说桢良媛惑主这话却说过了,依本宫看,桢良媛是个面善的,不若待听她说了缘故,再从轻发落也不迟。”
桢良媛听罢,刚欲开口,又听见崇熙太后声色俱厉道:“舜华既已将她来龙去脉说明白了,何故再听桢良媛伶牙俐齿,依哀家看,她也不用费这份口舌,罚她在殿外跪到宴散为止,再罚她三个月的俸禄,打明儿起禁足流韵轩。”
桢良媛心底已是霹雳乍作,一时懵头,竟不管不顾直起身子,“陛下……”她凄然溅泪,“陛下、陛下您开恩恕了妾罢!”
但见燕怀瑾一派气定神闲,不见波澜,俯瞰得是芸芸众生,哪里是她。
“还不快叉出去!”崇熙太后怒不可遏道。
第9章 玖
曹凝君屈着身子跪在寿合宫外,宫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小宦官,面面相觑,深谙世事,皆噤声不语。
但见宫内觥筹交错,鼓乐齐鸣,艾香四溢,独她怏郁一处黑沉沉,两条膝盖磕在硬铮铮的石砖上,这却不是她所在意,她在意的只为他疏冷淡泊的那一眼,岂止是寒了她的骨。
她的贴身婢女晓暮亦跪在她身旁,眼瞧着自家主子身子微微颤动,不由自主伸手虚扶了上去。
“全因自个的造化不好,我竟比陛下来得还要晚一步,怪得了谁呢。”曹凝君一把挣开晓暮正搀扶的手,想要自己一个人捱着,“只是他一句话不肯说,若他只说一句,就算不是为我开口,我这遭也心甘情愿。”
“良媛这是从何说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千万要珍重身子才是。”
“奴婢说个不好听的,咱们也是掐着时辰往这赶的,路上若不是碰见个不长眼的宫女,还打着给端午宴送汤羹的名头,又偏偏朝您跟前撞,您又何故再回流韵轩更衣,费那会子一翻折腾。奴婢进了寿合宫却没见着侍奉晚宴的宫人中有那蹄子,实在蹊跷。想来看着不眼熟,不是各宫主子身边人,应是底下的粗使宫女。”
晓暮字斟句酌道,眼里满是曹凝君萧瑟的背影:“再说自打入宫起,陛下便青睐您,您何须这般多虑?”
“你不明白。”她此时哪里听的进旁人半句劝慰,面颊上止不住的泪水涟涟:“他这是要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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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不相干的人,母后这是置的哪门子气?”燕怀瑾说完这话,也不顾太后反映,直直地睹着下首娴昭仪的方向,“还是说,是为着朕往日里去流韵轩勤了些。”
崇熙太后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听到最末一句甚至略带了几分笑意:“桢良媛姗姗来迟,枉顾宫规,岂不是蔑视皇权,哀家管不着陛下容不容得下桢良媛,哀家可容不下。事实一目了然,她最末一个到,莫非这殃殃大国是要随她姓?”
桢良媛曹氏家父乃当朝礼部尚书,诗礼传家,又怎会无缘无故误了端午宴?
这里头的弯弯绕只怕也只有颜氏一党知晓了,燕怀瑾手执酒爵,右手拇指上戴一枚碧玉温润的扳指,将余下的菖蒲酒悉数饮了下去。
内眷吃不得烈酒,一来酒量比不得男子,二来恐酒后失态,每逢摆宴时素爱跟着太后吃金茎露,今日也不例外,只他一个饮得是十分应景的菖蒲酒。
今日名谓端午宴,实则也可以叫“粽”宴,前几日御膳房便开始日以及日加赶出来,膳桌上也不兴放平日的食材,皆以粽子为主,疱长更是花费心思精研出各式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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