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曦让紫荆起了身,阿黎走了一步,心底实在担心的不行,又扭头小声道:“姐姐,你先跟我说一下,大哥究竟怎么样了好不好呀?”
小姑娘声音软糯动听,任谁听了都不忍拒绝。
沈曦却只是扫了她一眼,眼神虽淡,却带着一丝凉意,摆明了不欲搭理她,阿黎小脸垮了下来,明亮的大眼都暗淡了下来。
她向来乖巧,见姐姐不想说,也没有再追问,乖乖转身走了。沈曦却见不得她失望的神情,想着她早晚都要知道,沈曦便没再瞒她,回答道:“他落马时磕到了头,醒来后不记事了。”
阿黎惊喜地转过身,听完姐姐的话,神情有些茫然,不记事?
紫荆忍不住又红了眼眶,一想到四姑娘句句戳心的指责,紫荆心底就有些不好受,自家姑娘怎么就这么命苦?!好不容易安生几天,又出了这档子事,外面又不定怎么传!
紫荆是家生子,一直跟着两姐妹,沈曦出嫁后,将阿黎托付给了她,她对阿黎再忠心不过,一想到自家姑娘以后会受人非议,紫荆心底便又急又气,纯粹是急哭的。
见紫荆又红了眼眶,阿黎眨了眨眼,有些慌,“你别哭呀,大哥醒来明明是好事,他打小就聪慧过人,就算现在不记事,过一段时间肯定会好的,你不要担心。”
紫荆心底却仍旧沉甸甸的,大少爷摔到的是脑袋,又不是旁的什么地方,连医治的办法都没有,又岂能说好就好?他一日不好,克人的名声就会跟随姑娘一日。
沈曦扫了紫荆一眼,显然知道她为何红了眼睛,她眼眸沉了沉,心底同样有些沉重,又不轻不重地瞥了阿黎一眼,“还不快回去?”
阿黎连忙点头,“这就回!”
知道大哥身体无碍,只是不记事了,阿黎反而大大松口气,她听话地往回走了几步。刚刚太过担心沈烈,她跑的很快,根本没瞧脚下的路,右脚的掌心还踩到了尖锐的石子,刚刚因为着急,也不觉得疼,现在放松下来后,每走一步都有些疼,她向来怕疼,瞬间变成了小瘸子。
紫荆跟陈嬷嬷连忙扶住了她,阿黎悄悄吸了口气,可怜兮兮道:“被什么东西扎到脚了。”
紫荆心中一紧,连忙道:“流血没?快让奴婢瞧瞧。”
阿黎轻轻摇头,精致的小脸上是难得的坚持,她压低声音道:“不要,慢慢走吧,一停下姐姐会看到的。”
沈曦还未转身,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她蹙了蹙眉,直接走到了阿黎身边,“抬脚让我瞧瞧。”
脚上脏兮兮的,她哪好意思让姐姐瞧,小丫头脸颊羞的通红,白嫩的脚趾都朝后缩了缩。
沈曦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也没坚持,想着阿黎等会儿肯定会跑去二房,她干脆随阿黎一道回了大房,洗完脚,又给磨破的脚底板上了药,两人才在丫鬟的陪同下去了二房。
*
这个时候,明轩堂正乱成一团。
沈烈并非单纯的不记事了,他的智力和记忆皆停留在三岁左右,乍一醒来,见身边围了这么多漂亮姐姐,他咧嘴笑了起来,开口就喊漂亮姐姐。
他是二房的嫡长子,房里的人除了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是他的妹妹,他一句傻乎乎的漂亮姐姐,着实惊到了二夫人,不管她问什么,沈烈都不太能听懂。
她当时便捂着唇哭了起来,吓的沈烈爬起来就躲到了床角,正是这一躲,他才发现自己变成了大怪物,明明昨个他还被曦姐姐抱着喂了什锦糖呢,怎么一转眼他就比曦姐姐长得还要大啦!
他咧着嘴大哭了起来,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丝毫不顾礼仪,哪还有昔日贵公子的模样,活似个傻子,二夫人有些不能接受现实,她一向疼爱沈烈,想到阿黎一点事都没有,她的烈儿却摔成了傻子,心底便揪成一团,一口气没喘上来,便晕了过去,被掐了人中才幽幽转醒。
沈曦跟阿黎过来时,沈烈正躲在床角瑟瑟发抖。
见到沈曦,沈烈眼睛猛地一亮,脆生生喊了声,“大伯母!”
他只有三岁的记忆,在他的记忆里,妹妹还没有出生,娘亲正挺着大肚子,所以一群“漂亮姐姐”围着他喊哥哥时,他当然觉得惊恐,也不觉得面前有些像娘亲,却又比娘亲老,还少了大肚子的人是他娘,见到沈曦,他恐慌的心才得到一丝慰藉,飞快跳下床,朝她扑了过去。
“伯母伯母,烈儿变怪物了,你快救救烈儿啊!”
沈曦的长相有八分随了陆氏,乍一看到沈曦,他还以为见到了大伯母,开心朝她扑了过去。
二夫人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惊恐道:“烈儿,不可莽撞!”
沈曦才刚两个月的身孕,若是被他撞出个好歹,后果简直不敢想象,二夫人吓的头皮都炸了起来。
阿黎被她一喊也害怕了起来,连忙将姐姐护在了身后。她比沈曦矮了大半头,望着她紧张的神情,沈曦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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