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岳衡宗的路途并不短,但由于赶路着急,李青云没有选择飞舟之类的客运工具,而是不惜耗费法力,直接带着不二御剑飞遁,约莫一日光景,便到了岳衡宗宗门附近的黑河郡。
不过,到达时刻,已近子时。纵是李青云再着急,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去找齐可修要地盘,便打算先在黑河郡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拜访。
这大半夜的,原本住处也不大好寻,但好在李青云老早就在黑河郡安排了一个驻地弟子,专门盯着齐可修和岳衡宗的动静,今日这弟子知道掌门要过来,自然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住进了黑河最大修士客栈的上上房,李青云却顾不上休整,抓紧时间了解情况,问了些当紧的情况,便是齐可修这两日的安排如何,心情如何,有没有离宗的打算。
这位驻地弟子被安排在黑河郡已有三年,云隐宗在黑河郡又无住所,又无商铺,他每日就干着到处打听消息的营生,也不能专注修行,也不能靠经营赚取灵石,待在这里简直是无情地消耗着宝贵的光阴。
他只怕自己掉在岳衡宗这黑洞里一直老死,故而对齐可修的事格外上心,下了大力气走后门,疏通了一条内线关系,把能打听的消息统统收回来,恨不得让李青云赶紧把齐可修搞定,把灵脉拿回来,自己也好完事回宗。
今日,他看见掌门,还看见让自己掉进这黑洞的祸主魏不二,立时觉得回宗之梦大大有望。虽是大半夜的,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齐可修近期并无离宗计划,据说此次回宗,他似乎突破了地桥境中期,正在筹划宗内庆贺道场,又抽空对宗里的人事安排做了调整,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不就是到了地桥境中期,有什么好庆贺的?”李青云有些不明白。
那弟子回道:“齐可修向来好大喜功,所以岳衡宗的庆贺典礼向来比旁宗多一些。”
顾乃春摇了摇头,事情只怕没这么简单。不过这也用不着自己操心,总归这老滑头心情好些,自己讨债成功的几率也高一些。又问起齐可修为什么会忽然失踪半年。
“掌门师叔是否还记的齐可修写的那本书。”
李青云心说岂止记得,我还看了三遍,后面怎么没了。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据弟子在岳衡宗的内线讲,齐可修写了这本书,原是凭自己的兴趣,就不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写着写着就断了。却不知怎么,这书被常元宗一位天人境大修士看上了,正看到兴头上却没了下文。左等看不着,右等看不着,心急之下,便直接派人把齐可修带到常元宗,关了禁闭,叫他再往下写,若不然就处以宫刑。齐可修这大半年的不见踪影,便是被压在常元宗内写书呢。”
那弟子说到此处,嘴角不由挂笑。想来也是觉得齐可修这段自作自受的故事,十分滑稽。
堂堂一大掌门,不好好经营门派,不关注自家修为,写什么乌七八糟的书啊。便接着汇报:
“天人境修士的怒火,烧起来可真是吓人。据那内线说,那位大修士见了齐可修,当即拿出一柄四阶宝剑法器。指着他胯下便道要么写书,要么入宫,你自己选罢,这位齐大掌门吓得屁滚尿流,半年来连个好觉都不敢睡,这才写得那大修士满意了,给他准了几个月的假,赶紧回了宗。”
不二听了,心中暗道:四阶宝剑杀几万人跟玩儿一样,竟然用来作宫刑道具,真是大材小用。如此一想,倒是对这本书升起大大的兴趣,琢磨什么时候也去瞧一瞧。
李青云一听,却是琢磨出了别的东西。稍做思量,终于明白齐可修为什么连突破地桥境中期,都要办一次庆贺道场。这摆明是要告诉大家,自己在常元宗得了天大的好处,又攀上了高枝。
过去的诸位对头,往后要是再想打他的主意,可得细细掂量。
写一本破书都能结识常元宗的天人境修士。
李青云嫉妒的快要吐血。
只恨自己实在没什么文采,要不然也写一本,保不准被哪位大人物瞧中了。
前几日山门大辱,若是有一位天人境修士为自己撑腰,哪里会受这等奇耻大辱?
想到这里,又不免想到近日自己一直在纠结的一件事:
原本,云隐宗为了不被常元宗的党争牵扯,以免成为双方博弈的炮灰,就一直缩在中立地带,两不相靠,明哲保身。
但如今来看,作出这个选择,固然不会被党争牵连,可也把云隐宗置于孤立无援的尴尬处境。
谁过来都敢敲敲打打,哪只狗都可以咬一口,这跟没有依附常元宗有什么区别?
现在的云隐宗,就好像一株在苦难中成长的树苗,努力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得到什么呵护。
结果直到今日,还是一副病怏怏、软趴趴,随时将要在风雨飘摇和烈日炎炎中枯萎的样子。
他慎重思量,觉得是时候,选择一棵大树靠着,好乘阴凉,好避风雨,好好成长。
“我的云隐宗,你什么时候才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一时间,大起来,强起来,叫谁也不敢欺负的念头,仿佛一条藤蔓从心底吸了执念的养分,疯狂地往上冒,瞬间钻到了脑袋里,占据了全部的思绪。
过了许久,他才从执念中退了出来,心知站队之事干系重大,得与众院主长老好生商量,从长计议,绝不可轻举妄动。
便长叹一口气,冲不二和那驻守弟子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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