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敬若上宾
“非礼勿视，尔等都出去外面等候！”刘士仁见状，忙赶着两个孙儿出门，自己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还是要对这“段相公”进行善意的提醒与规劝，哪怕他真要干那qín_shòu的事，好歹自己身为族长，就算这刘十二姐是扫帚星，但总归是刘家人，如果不阻止一番，让其它人知道，说自己不保护族人对名声总归不美。
至于结果如何，就听天由命吧，反正已经尽力过了。未了，他又嘟咙了一句：“真是个扫。。。。。。，岚清，跟吾进去一趟！”
进得里屋，只见段卓已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十二姐的身上，还用手拍了拍刘十二姐的臂膀：“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那王三刀已经被我打跑，不会再来了，别哭了。。。。。。”
锄强扶弱在段卓看来，只要是个男人都会这样做，在他看来，也算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就算这刘十二姐是个“间谍”，但一码归一码，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吧。
老族长暗自松口气，好歹没有发生什么丑事，这比什么都好。他心头也放下了一颗大大的石头，父子不约而同的彼此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读到了同一个意思：无论这段相公打的什么算盘，但他的这一番举动，似乎值得好好推敲推敲。
随后，在刘士仁的再三劝说下，众人打道回府。只留下刘十二姐仍如云里雾里般，在床边坐上了一宿。
不用吩咐，早有一个小子急匆匆的先行回家，点燃了羊油灯。来到族长家里，段卓大大咧咧的坐在骑子上，马上要言归正传了，瞟了一眼身边桌上的物品，还好，背包都在，弓与刀也摆在桌上。
他私下里作了几种版本的应对，其中之一就是只要他们敢再对自己下黑手，他相信以自己的速度，在这帮人反应之前一击撂倒这个老家伙，再操刀劈翻其它人，然后夺路而逃，这点本领应该还是有的。
但见对方和和气气，段卓也觉得刚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于是心下大定，准备见招拆招。这时，族长的嫡孙刘明义端着一套茶具进入正堂，刘士仁微微颌首，丝毫不理会儿子心痛的模样。
段卓的目光落在那套青花茶器上，心里也不禁咯噔了一下，饶是他对茶没有研究，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也知不仅茶有茶道，器亦其道，茶、器、道相宜，方能相得益彰。香茶需好器，好器衬香茶，好的茶汤要有好的器皿来搭配，那么细品之下茶之滋味必有所不同。
原本昏暗的正堂内，这套青花瓷茶具一出现，瞬间就为周遭增色不少，段卓不由得暗自赞叹。
它像极了一个不谙世事、纯洁清新的少女，经过精雕细琢后的青花瓷精致、优雅，就像经历风雨后成长的少女依旧美丽，等待属于自己的有缘人。
只见明义先洗净了双手，然后手法娴熟的将茶饼揉搓，茶叶末即掉落在茶杯里，庶孙刘明理则在一旁边调炭，他先将已清理好的茶炉内部撒入湿灰，再将三根圆形短炭作为底火放进炉底。这时便开始添炭，底火使得炭身周围恰到好处的披上一层薄薄的灰，慢慢的将水煮沸。
待水开时，明义对碗里注入少量沸水，将茶叶末调成糊状，然后再注入沸水，同时用细竹制定的茶筅进行搅动，这时茶末上浮，形成了粥面。
似有似无的清香沁人心脾，刘士仁对孙儿的煮茶手艺点头称是，似乎是替自己争了脸面一般。
段卓没有见过这种煮茶的手法，一时有些兴趣，他颇有兴致的端起青花茶杯送到唇边，闭上双眼轻轻一闻，然后点了点头赞道：“不错，余香绕梁，三日不绝！”
香不香是其次，他这句话，一半却是奉承，无论如何人家也是辛苦好一阵子才打理出这杯茶，说句好听的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刘士仁也是喜上眉梢，对方的“余香绕梁，三日不绝”却是借了《列子.汤问》的“余音绕梁欐，三日不绝”，说明对方还是满意的，而且就此一句，也可以断定他绝不是那扫帚星所言的“行事鲁莽、无礼，不晓礼仪”的粗鄙军汉，搞不好还是位能文能武的读书人。
古代的读书人不多，稍懂点学问的，都会得到左近人家的尊重，因此，尽管段卓的举止在刘士仁等人看来是无礼，但老族长已经替他暗自解释了：这位出身贵门的段相公，也许对下人吆喝惯了。
“略表歉意！”刘士仁见段卓似乎心情好了些，便摒退无关人等，单留下儿子刘悌廉，然后郑重地对段卓道：“不知段相公来自何处，至凌霄城做何勾当？”
一听“勾当”二字，段卓便有些不忿，什么意思，不过话还是要回复的，说来自中国只怕解释不清，还是说婆罗洲吧，当即便道：“我来自沙巴州。。。。。。嗯，就是婆罗国，虽不是宋人，但我国百姓，做事皆堂堂正正，绝不做偷鸡摸狗的事，何来勾当之说。此番来凌霄山，却是无意路过，敢情惊扰了各位？”
刘悌廉哑然失笑，听起来这位“贵人”将勾当理解错了，其实“勾当”二字，在宋代算是一个中性词，类似“营生”的意思，这里要怪段卓不懂了。
但他立即受了父亲刘士仁的一顿暗叱，刘士仁从这关键的一句中，得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答案，现在他正在电光石火之中思考接下来的对话走向。
原来这人来自甚么“婆罗国”！这又是何处？听起来该是哪个名不见经传的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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