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
只见堂前悬着一副画像,画中女子月夜之下执灯而来,一身白衣拢尽三千月华,青丝披了满肩,明眸水一般通透,容颜清丽,气度如仙……
“得罪了!”
两人对着画像躬身一礼,七上八下的心似是被画中女子从容的气度抚平不少。
番外之完婚
殿内灯火通明,布局精巧不失大气,缀满了喜庆的红色,最显眼的是一对长长的龙凤花烛,精美高大,上方明艳的烛火欢喜的跳跃着。
阿白局促的抿了抿菱唇,心中激荡不已,这是她闺梦里出现过多次的场景,真正到来的那一刻,不是尘埃落定的真实,反倒觉得比任何一场梦还要像梦……
轻轻收紧了被斩荒拉住的手,阿白咬唇轻笑,一滴泪却不期然滚落了下来,洇开了衣物上的朱红,更添几分缱绻。
“大喜的日子,怎么这般情态?弄的好像你是我抢来的一般……”
斩荒手指轻抚上阿白眼角的泪光,似调笑道,声音中却有几分微哑
阿白如坠梦中,也不与他分辩,只是轻笑着用脸颊蹭了蹭雪白的手,乖巧满足的像吃到蜜的孩子。
斩荒手一顿,似被烫到了般,热意自手指一路攀爬到心底,心渐渐失了方寸,呼吸亦不由得乱了几分……
潋滟的眸对上温柔的眼,情愫像水一般化开,明艳的火光,灼丽的婚服,全都失了颜色,天地间,只有这双眼眸是唯一的真实。
“我很欢喜……”阿白低涩的声音将这句话,说的分外郑重。
“……”我亦然,斩荒微微启唇,却没有发出声音,睫羽一垂,沉默着将痴傻的新嫁娘揽进了怀里。
阿白细细听着耳畔传来的心跳,竟显出几分温顺来,心动隔着一层衣物,一下一下,敲的那么真实……
这是她红尘里期待已久的场景,亦是此刻触手可及的归宿。
斩荒,你听到了吗?花开的声音……
一点微薄的希冀,终于开出了满树繁花。
……
窗外的风拂过,那是心动的声音吗?
阿白,所有的心跳因你而起。
阿白嘴角噙着幸福的笑意,闭目静静感受这一刻的温存,环抱斩荒的双臂揽紧了几分,片刻,阿白似是想起什么,张开眼,却兀然在这满殿鲜红中,撞见一袭雪白……
阿白一惊,倏地推开斩荒。
斩荒蹙眉,回身对着罪魁祸首咬牙切齿道:“你来干什么!”
妖帝是个讲究的人,平日里遣词用句极是风雅,格外着重仪态,此刻能说出“你来干什么”这般粗浅直白的话,可见是气的不轻。
却来罪魁祸首,在人家大喜的婚房里,不忌讳着了一身白衣,雪发用发冠束起垂落两侧,清贵端正,风姿超然,不是天帝又是何人?
“你二人倒是粘腻……”天帝淡淡陈述道,可见已然窥视多时了。
“斩荒……这……?”阿白盯着白衣之人与斩荒如出一辙的容颜,眉头一蹙即开,豁然开朗道
“见过父亲大人!阿白曾于梦中见过您,想必是您有意为之……”阿白端正的施了一个晚辈礼,仪态落落大方。
斩荒双目一睁,似是被噎住了一般,万没料到阿白居然又想起这茬,暗暗平复下不稳的内息,忿忿道,“这是我的同胞兄长……”
面色不愉,看来颇有怨怼,不知是对阿白的还是对兄长的。
“啊……”阿白觉得有些窒息,并且窒息的几欲晕厥,尴尬的挑了下眉,低声重复道,“原来是兄长……”
“见过兄长!”
虽然僵硬,阿白还是强撑着完成了一礼。
“不必如此,今日是你二人大喜之日,我特地过来看看……”天帝涵养过人,依然不紧不满,并回答了斩荒之前的问题。
“天帝最是守规矩,却不知道擅闯别人的婚房,不合礼数吗?”
“弟弟成婚,我应当来看看,原来进婚房是不合礼数吗?”
单纯的疑惑,万年间天帝虽然贵为天地之主,地位至高却也使他远离红尘,超然物外,千年来闭关不出,哪里知晓凡尘中还有这么多的规矩,要不也不会一身白衣前来。
天帝蹙眉,似是有所为难,而后一抬手,景象变换,三人竟是直接被瞬移到万里云霄。
“你!”
四周尽是缥缈的云雾,寒风一吹,斩荒气的有些牙痒。
“天帝可真是好的很!”
大半夜的,将一对新人从洞房里弄来天上吹冷风,天帝这作为,在三界也是独一份了。
听出斩荒的讽刺之意,天帝无奈道,“又怎么了?现在可合上你那礼数了?”
阿白暗笑,方才的尴尬之感也去了几分。这兄长真是个秒人,在婚房不合礼数,那便把人弄出婚房,心中不由得有点心疼斩荒。
终究顾及斩荒的颜面,阿白收敛了情态默默立在他身旁,不曾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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