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丝拘谨,“谢谢陈姐。”
“陈什么姐,叫老了,听着像办公室大妈,”陈星拿钥匙开了楼梯下面的一间三面毛玻璃的屋子,“以后叫我……星姐吧。”
顾北辰:“……”陈和星是有多大区别啊星姐?
陈星带着他办了很敷衍的手续——反正是为期两个月,李见微的意思,只要不是违法使用童工,差不多签个合同就行了。
不过周一这天秦舒和李见微都没在,办公室里除了陈星还有三个埋头干活的,每人手边都摆着两个以上大水杯,看样子除了上厕所都没打算轻易站起来。
陈星简单给顾北辰介绍了他需要干的活,总的来说就是——他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顾北辰当然没意见,如果大海绵能过来搬一搬那更好。
坐在陈星分给他的一台电脑前,顾北辰想,其实他并不确定大海绵和小天是不是一个人,单凭肩膀上同一个位置的烧伤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而漫长的岁月流过,早就带走了一个人少女时期的模样,女大十八变,顾北辰压根没办法凭着相貌做出判断。
但主动出击总比隔几个月往别人门缝下面塞一封信强,塞信这个行为实在太像跟踪狂和变态了。
顾北辰对着电脑索然无味的桌面苦笑了下,人果然都是被逼出来的。
顾北辰胡思乱想的时候,秦舒和李见微正站在狼藉一片的业主家里——还是上个月被娘子军闹停工那家。
娘子军团的首领,楼上赵大妈插着腰,喷壶一样喷了李见微一脸吐沫星子。
李见微抹了把脸,扯开了上楼前刚被秦舒一把勒紧的领带,好声好气道:“阿姨,您说我们这儿开工把管道砸坏了,漏水漏到楼下,您是住楼上吧?”
赵大妈横眉冷对,“楼上怎么了?只要这楼的事就都是我家的事儿,你管的着么!说吧怎么赔。”
站在赵大妈后面的“苦主”也跟着帮腔,“就是啊,我家厨房洗手间都淹了。”
秦舒一眼扫过去,发现“苦主”是个戴眼镜的小年轻,二十郎当岁,理个小平头,脚底下踩着人字拖,麻杆一样挑着身上宽大的t恤。
李见微赔着笑,“阿姨,咱们有话好说,凡事都好商量,要不您进来坐,您看我们这儿进度也差不多了,能下脚了,咱们挡着过道也不是个……”
“诶呀,妈,不好了,咱家也漏水了!”
李见微的话还没说完,楼上就发出了一声惊呼,把他后面的话给断在了嘴里。
秦舒和李见微对视一眼,嚯,漏水还能往上漏,突破地心引力了啊。
秦舒好歹在这行摸爬滚打了几年,加上旁边还有个工头老于,楼上这一嗓子喊完,俩人就知道问题不是出在他们这儿了——
不过赵大妈不这么想,她的思路大概是秦舒他们砸坏了管路,所以整栋楼都要发洪水了。
赵大妈怒气值立马往上飙了好几层,圆鼓鼓的手指尖眼见就要杵到李见微鼻子上了。
“不是……阿姨您讲讲道理,”秦舒一把把李见微拉到身后,“您听说过水往高处流吗?您家漏水您不先上去看看是哪儿漏了,您在这儿就是打死我俩它也还是漏啊。”
秦舒手里还夹着烟,她手一动,烧出来的一截长长的烟灰啪一下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赵大妈扫她一眼,“怎么着,我还就不上去了,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怕你啊?”
“我没让您怕我,我的意思是咱有事说事,把事解决了您好我也好。”秦舒皱起眉,看赵大妈没一点退让的意思,转头对后面一块来的大川说:“愣什么愣,叫物业来,都他妈掰扯半小时了。”
赵大妈一听见她嘴里脏字横着出来了,立马不乐意了,声音嗖地又提了一个八度,“你个小姑娘还跟我面前他妈的他妈的,你算个老几啊,我今天就把话搁这儿了,你们要是不赔钱,谁都别想出这个门!”
秦舒心里烦,本来他们接这个活也是朋友介绍过来的,打折又打折,就算半卖半送了,刨去成本挣不了几个子儿。偏偏业主夫妻俩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国内,需要的时候联系不上,不需要的时候出来找茬改方案。夫妻俩上个月被赵大妈闹得不胜其烦,干脆把所有事都交到了李见微和秦舒头上,俩人拍拍屁股跑南非玩去了。
所以现在屁大的事他们俩都得跑一趟。
大川转头去给物业打电话了,秦舒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紧盯着赵大妈,造成了一种十分浮夸的气势。
老于在后面灵机一动,蹭蹭跑进了屋里,把卫生间和厨房吊顶揭开,发现果不其然,浇了一脑袋水。
老于捧着板子叹口气,这得赖秦舒选的材料太过关,严丝合缝,水没漏多少下来,全存上面了。
“楼上这位女同志,你自己来看看,我们业主屋里也漏水,屋顶上漏下来的,这你不能说是我们的责任了吧?”
老于从后面挤出来,手里拿着湿漉漉的铝扣板,递到了赵大妈眼皮下。
谁知道赵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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