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怔愣, 一下反应不过他的话,没过脑子就是一句话;“不是的,师兄熬得药很好, 只是我…”
“嘭!”
听话的人将药碗狠狠放下, 砸的床边小桌一阵晃动。可是那可怜的药碗仅是被放下一瞬,就又被他端起来。又舀起一勺汤药, 递到某人嘴边。口中语气却不是怎么好。
“喝药!孤喂的药再苦你也要喝。鬼才熬得药,喂得药再不苦,你以后也不能喝!快点儿。”说完, 还不耐烦的催促一声。
年华经历一番生死过后, 脑袋常常短路。可即便是再怎么迟钝,这会儿子也是反应过来了。她顶着头顶巨大的目光压力,一口一口将那碗药喝的连渣子都不剩。他似乎很是不习惯喂人吃药, 她喝进嘴里的还没撒到锦被上的多。
可是禹珏尧却似乎很满意, 脸上神色终是和缓了几分。可是药喂完了, 二人之间无话, 就不免显得几分尴尬。
“你的伤怎么样了?”她迟疑问出口。
禹珏尧身形一顿,轻声回答;“不碍事。”
年华想起太医说他伤势不轻, 还想再问,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来。他这人, 就像是禹珏沐说的那样,早已经麻木不会疼痛。蛊毒伤他如此之深, 也未曾见他皱过半分眉头。
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为她受伤了, 还有一次是谭家车变。那时他二人尚无情愫, 他甚至还在怀疑她的身份,却也甘愿为她挡箭。哦,不对,应该是第三次。淮南他强行运功渡她,害自己蛊毒加深,白白遭受了那么多罪,也应该算是一次。
很久以后,顾珏暔行酒令输了她,才在迷糊间说起这些陈年往事。那时她任性进山,不计后果。太子得知后,在援兵未到的情况下,不顾阻拦强行攻山。
彼时师兄沉睡,那山又很是诡异。太子只带了一百不到的人手,折损三分之二,自己也受了极重的伤。攻山之艰难可想而知。
顾珏暔说,太子武功虽比不上他,但也不低。那日之所以受伤极重,皆是之前在淮南损了太多内力,而那损了的内力修为则是她活下去的关键。可最伤的其实不是身,而是心。
太子一向重民,因着自己的一分私欲葬送了将士的性命,心中悔恨旁人又怎能懂得。后来顾珏暔带兵赶到的时候,他先是命人将那些将士的尸身抬下山去,才又发起进攻。
年华心知自己当初对禹珏尧起了情愫,也是因着他这一份苍生为民的胸怀。那场被载入史册的贼祸之劫,自己,才是最沉重的罪人。
可这时的年华却是不知这些,只见他还没有离去的意思,绞尽脑汁的想出个话题来。便是那纯慈皇后的遗体。禹珏尧听她发问,沉默良久后才回答。年华想这若是搁在平常人家,纯慈合该是他亲祖母的,他心中必是也有几分感触的。
原来纯慈皇后的遗体被发现后,禹珏尧命数百人护送玄晶棺入宫。圣上听闻此事后,当下激动的就要晕厥。当年纯慈皇后遗体被盗本是宫廷秘事,知道的人基本上都被圣上给处理了。
如今迎回开国皇后的遗体,朝堂上下无不震惊。太子本可秘密送回,却偏偏大张旗鼓,搞得人尽皆知。年华不知他意欲何为,但总归是不太在意这小细节。
可是令人遗憾的是,遗体入第三道宫门的时候,竟然发生了变化。被玄晶棺保护的尸身几十年不曾腐烂,却在重新回到那所金碧辉煌的皇城时,一瞬间灰飞烟灭。
圣上不过是从金銮殿走到了宫门,可就是这样的距离,纯慈皇后都不愿意等待。一代开国帝王,最后也没有见自己妻子一眼,只抱着那玄晶空棺,在所有朝臣面前失态癫狂。
年华不知纯慈的尸身为何会突然消失不见,直到很久以后,年言妆偶然提起此事。说这是常见的物理现象,一个物体在一定的空间待得久了,若是突然被移动,必定改变分子结构。在阳光的照耀下,是会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
年华不懂,却宁愿相信那传奇女子是终于得到了自由,将自己散在风里,于尘世茫茫中看破红尘。
太子得知此事后,为防圣上触物伤怀,就将那玄晶棺移到了城郊皇寺。一座空棺,时刻受香火供奉,去祭奠曾经在里面休憩了几十年的灵魂。
禹珏尧告诉她,那玄晶棺可令人起死回生的说法终是不可信的。可是师姐却对这玄晶棺异常的感兴趣,奈何总不能近距离查看。
禹珏尧与她又说了一些话,说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只晓得他是在同她说话。最后她佯装累极,禹珏尧才有要走的意思。只是走之前还同她说了几句颇为气人的话。
“孤瞧着鬼才对你那师姐倒是存了几分情意。他二人郎才女貌、相得益彰,若能凑在一起也是不错。鬼才既跟在孤身边这么长时间了,许他一桩姻缘也是应当的。”
应当个屁…她心中腹议咒骂。虽然她也是希望那二人能走在一起,但是这般乱点鸳鸯的做法,着实是不道德的。她不想与这人多费口舌,却害怕他当真做出这不要脸的事来。只好拿话来堵他。
“你这是以权谋私,想把师兄早点儿嫁出去,免得我去惦记。但是你若是将我惹毛了,有妇之夫我也能觊觎。”她仰起头,故意一脸不服气的模样。
禹珏尧看她小孩子模样,不由感觉有些好笑,抬起手就想去刮她鼻子,却在将要刮上的时候,僵在半空中。
刚刚下意识刮她鼻子,不过是鬼才方才也是这样对她的。他与珏暔其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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