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芸的盖头下像是低低地发出了声音,然而晏晓没听到。
一身红衣的新郎周身散发出磅礴的魔气,惊人的灵力威压瞬间充盈了整座从天宫,原本喧闹的大殿中央像是突然卷起一阵风暴,满堂宾客也因承受不了这可怕的威压而发出不断的痛苦□□。
“你……”
坐在主位上的三重天魔王涨红了脸,扶着座椅的手都露出了青筋。然而在已经东倒西歪一片狼藉的从天宫中,他甚至算得上是鹤立j-i群。
漆黑的魔力包裹交缠,握在晏晓手中的风暴中心凝成一把巨剑。
磅礴的魔气层层交缠中,隐隐可见漆黑剑身透出的橙红色。
那是能够让两界众人闻风丧胆的神器,曾一扫六合无人敢撄其锋,让无数修真者恨之彻骨却又敬畏难言的——
易水悲歌!
晏晓单手拖着剑,剑锋划在白玉地砖上,一路上ji-an出无数火星光芒。
他抬起脚步,缓缓走到正中央的王座前。
然后,猛地将易水悲歌c-h-a在地面上!
魔力激荡中,白玉砖从主座一直裂到了殿门处。
原本还在咬着牙强撑的三重天魔王终于跪在了晏晓的面前。
“见过……尊上。”
晏晓冷冷一笑,还未等他说话,从天宫中的三重天王公贵族们也都瑟瑟发抖地伏在地上,齐声道:
“见过尊上。”
晏晓瞥了一眼正在他面前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的老魔王,微微一笑便俯身将他扶回了王座,口中笑着道:“本座听说你们前一阵在人界搞了不少大事,倒也有点好奇,想凑个热闹。”
“不敢……”看来之前没少吃慕倦书的亏,老魔王现在对上晏晓这个狐假虎威的主都畏惧得显而易见,“是属下自作主张。”
“你知道就好。”晏晓完全没给他留面子,“你可知道,因为你这一个‘自作主张’,打乱了本座多少计划。现在修真界已经知道我们打算提前出关动手的事,本座的奇袭必须重新布置,就这一点,现在把你扔下白骨深渊都是死有余辜!”
“属下……”老魔王也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己辩解,他的身体抖得筛糠一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也都落了出来。
“念在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晏晓冷笑一声道,“先把解药给我,然后退位让贤,本座留你个善终。”
“是……”老魔王急忙从怀里摸出一个紫晶瓶交到晏晓手上,“将其中的丹药放到水里化开,服下即可。”
“知道了。”晏晓单手把玩着雕刻j-i,ng巧的小药瓶,似笑非笑地看着老魔王道:“我之后还要去人界办点事,三重天的一切事务,你也不用再管了。”
老魔王微微抬起头,看了晏晓两眼才试探着道:“不知尊上属意何人?”
晏晓轻笑了一声,转过身。
在一片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的三重天王公贵族里,依旧蒙着盖头的柳静芸始终站得笔直,像是周遭的一切都同她全无关系一般。
晏晓朝着柳静芸慢慢走过去,小药瓶在他的手中一抛一抛。
“虽然这一次你坑了我,但没办法,我还是得跟你合作。”
“不过好在我还没把底牌全都给你看……不然今天这样怎么收场。”
“你不会还没反应过来吧,”晏晓看她依旧是平静至极的模样,“我是慕倦书。”
他的手伸过去想要揭开柳静芸的盖头,然而就在刚刚触到流苏边缘那一瞬间,眼前有霜雪一般的剑光闪过。
晏晓最开始还觉得有点沁凉舒适,而后冰寒的气息一路从他的左胸扩散开来,像是要顺着他的血管,将他整个人都冻结成冰。
他听见周围传来的抽气声,晏晓微微低下头,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左胸前直直c-h-a入,刺穿了他胸膛的剑——
依旧是霜雪一般的凛冽凌厉,同他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相伴的剑——
照影。
晏晓猛地喷出一大口血,右手轻轻一扯,眼前人的盖头便随之滑落。
依旧是眉目清隽气质高华,身上的冷意像是终年不化的霜雪。
他的师尊,徐书墨。
“师尊……”晏晓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这周围的一切都太过荒谬滑稽,像是一出极不真实的木偶戏。
于是他只是苦笑了一下道:“你来啦。”
徐书墨紧蹙着眉,看向他的目光却一如往常般淡漠而高远。
他说:
“晏晓……不对,慕倦书。”
“慕倦书。”他又念了一遍,像是要确认某些事情一般。
还没等晏晓回答,徐书墨衣袖一抖,猛地抽出了“照影”!
伤口喷涌飞ji-an的血淋了二人一身,在新婚的吉服上说不出的刺眼凄艳。
一滴血落在了徐书墨的眉心,像一点朱砂一般,给素来高贵出尘的仙人点上了些动人的颜色。
晏晓听到自己胸口处魔核裂开的一道声音,他伸手想要按在徐书墨的眉间那颗朱砂上。
他的手刚递到徐书墨的脸颊边,徐书墨便又是一剑——
“照影”擦着晏晓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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