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买了好几本,再拉着店家问道:“不知你这里可有寄卖字画?”
“客官说笑了,字画若是极好的,自然也不会放在这里卖。他们只要在街上摆个摊,不管好坏都能半日见底。要说好字嘛,历代字帖都有,何需今人的字画?”
张子初听了也不说话,只令将话本打包起来,便回了马车里,一路无话。
早前他初见蔺中则时反应过大,现在齐御风几乎把这人锁定目标,若自己私下去找他,怕是各种不妥。
他想了一会儿,想去找吴满求个便利,又怕上次的事情重演,害他挨打。
他决定去和齐御风好好谈谈,不能这么霸道的干涉他交友,若一直遂齐御风的愿,那他也不用做人。
马车到了将军府,小厮早已接过话本和旧笔盒,却不见齐御风的人影。想是出去了,张子初也不在意,便要往后院走。
他走到一半,忽然听到一阵女子的笑声,便停了脚步。
一个穿着杏黄裙的少女,正笑吟吟的拉着齐御风,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嘴里还喊着半块桂花糕,桌上的食盒已经空了,想是来了有一会儿。
“表哥,再来一盘桂花糕嘛,人家还没吃饱。”
“女孩子家家的,天天饿死鬼投胎一般,像什么样子。好了,你也该回家去,再胡闹我可告诉姨丈了。”
“哼,不吃就不吃,真小气。”
张子初听着他们的对话,忽然觉得心口一疼,几乎跌倒在地。霜降跟在后面,吓了一跳,连忙来扶,却被甩开了手。
他急急忙忙的往屋里走去,但觉得脑海里有很多画面涌上来,一会儿是他嘴对嘴喂陈三月喝酒,一会儿又是他用簪子挑开身下之人中衣,想来都是原主的记忆。
但这些记忆交叉在一起,其中最为鲜明的,竟是那日齐御风按着自己胡来的一幕。
他全身是汗,转头看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房内,而霜降神情紧张,看起来非常担心。
“公子,感觉如何,属下去唤将军前来,再找人去请郎中。”
“不用请郎中,也别告诉你们将军,我歇一会儿就没事。刚才我带回来的木盒呢,你放在桌上,带上门出去吧。”张子初只觉得一切都在失控,但不想被看出端倪,只沉声吩咐了。
齐御风在他走过附近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但他不想让人发现张子初就在自己府上,尤其不想他被表妹撞见,故而也没有出来。
好容易把人送走,却听霜降说起张子初身体抱恙,不免皱了皱眉头。京城大宅内,常有借着装病来争宠的事,但他的少爷照理不该是这样的人。
他想了一下,也懒得在意下人的眼光,竟是直奔屋顶而去。此时天色已晚,将近掌灯时候,齐御风掀开瓦片,但见屋里只有几道余光。不过他常年习武,眼光如炬,自然对房里的一切瞧得一清二楚。
张子初抱着一个极旧的匣子发呆,似有千般不舍。这匣子是他当年所赠,但齐御风回想自己几次去找张子初,但不见此物,以为早已丢弃,没想到在这里见到。
少爷的手慢慢打开匣子,从夹层里取出一卷极薄的纸,展开竟是一幅画作。
齐御风睁大双眼,他万万没想到,这画中人会是原来的陈三月。
“三月,你该生我的气了,现在少爷我和别人花前月下。你若不开心,就来找我索命好不好?我等了你三年,你不来索命,也不愿来我梦里见一见,如今你的少年成了别人嘴里的r_ou_。你若知道,应该会觉得是报应吧。其实这人的心思,我也看不分明,有时候我总觉得他就是你。这样说,你会不会气得从画卷里出来?”
张子初痴痴的笑了,轻抚画卷道:“我知道,你已经死了,永远也不会回到我的身边。都怪我贪心,觉得娶了孙氏,有个一儿半女,再无人敢说要把你赶出府去的话。不承想反而害得你如此,早知道、早知道我就……”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未尽的话是什么。
“本以为中了榜眼,若能进得吏部,可以好好整顿吏治。没想到偏生遇到那么个人,搞得现在整个京城都当我是他的娈童了。你说我一个榜眼,冤不冤枉?三月,你在九泉之下有知,是不是故意派了这么个人来,让我十年寒窗,枉费心机?”
齐御风听到这里,已经心痛难忍,想要下去,却不知如何劝解,只好继续待着不动。
“刚才那个姑娘,也许是未来的将军夫人。这样也好,我如此待你,合该有人如此待我。三月,你的少爷累得很,想跟你一起去了。”
他的话未说话,却见整个人忽然软下去,直直跌倒在地,连带木盒也摔得碎裂。
齐御风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冲进来将人抱起,却见他眼角含泪,已经昏睡不醒。
他心急如火,探其脉息,又见并无异状,但想到方才之言,半分不敢松懈。他输了好些内力,却不见醒转,便将人抱在怀里。
到了半夜时分,张子初慢慢睁开眼去,只觉得全身轻松了许多。他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生怕醉红楼之事重演,连忙翻身来看,但撞上齐御风深情的眼神。
“我外祖父只有两个女儿,我母亲生了我,姨妈生了盈盈。今天你见到的就是盈盈,她已经许了人家,这回是来窜门的。你不要多想,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若你不喜欢那些闲言碎语,我便还你一个清白名声。再给你安置一个宅子,你好好住在那里便是。若你想去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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