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了。”孙子攀说道。
可是其他人可就炸开了锅,纷纷质疑道:“孙员外这是什么意思?要按照陈大人的那份名单,这税款可就是我们的全部家产了。这怎么可能上缴呢?”
孙子攀笑着站起来,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说道:“大家不要着急,听老夫仔细说一下。”
大家此时全都安静下来,聚精会神,等待着孙子攀的下话。
“诸位。”孙子攀环视一圈,很是满意大家的表现,“老夫家中的田地,的确都是假托于公田的。这二十年来,也的确是逃避了巨额的税款。这一点,任是谁都无法否认。”
“但是,这些好处难道都是老夫自己拿了吗?如果有人说是的,老夫第一个不服。老夫家中百户佃农,都因为假托公田而受益。他们同样不缴赋税,那么凭什么这拖欠的赋税要让老夫全部承担?”
“诸位,想一想,这算是什么道理?”
孙子攀这么一番话,听得众人是心服口服。每个人表面上都是洋溢着笑脸,可是心中,却都在笑骂孙子攀毒辣。
孙子攀的计划已然是跃然纸上,套用一句俗话,就是扛着红旗反红旗。也就是说,孙子攀不仅不会地质官府的清查,反而积极配合。不仅要积极配合,还要做得比陈默要求的还要多。
陈默只是要求这些大户们补缴税赋,而孙子攀的计划却是让所有的佃户都要补缴税赋。如此一来,势必会激起民怨。那么,最后,陈默便只能乖乖地停止这项计划了。
凶狠,毒辣,不愧是老谋深算之人。到时候,孙子攀还会在佃农中留下一个抗争者的形象,而坏人全都会让陈默做。
孙子攀继续说道:“杜里长,到时候老夫会亲自前往贵里,亲自拜访各家佃农,详细向他们解释陈大人的一番苦心的。至于诸位该怎么做》那么老夫实在是不知道啊!”
众人纷纷举杯说道:“孙员外客气了。这杯酒,就算是我们敬您的了!”
孙子攀只是稍微抿了抿酒杯,算是接受了大家的敬意。
觥筹交错之间,以至深夜,大家纷纷离场。韩家的韩子昂和朱家的朱子仁留在了后面。
朱子仁将韩子昂拉进一边的小巷,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韩子昂虽然人高马大,但并非是个没头脑的人。他压低声音说道:“事情可为。”
朱子仁摇头道:“事情的确是可为,但不能如此为。”
“你的意思是……”韩子昂说道,“要给陈知县递个消息?”
“正是!只需要让陈知县知道始作俑者是这孙子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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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前几天才摆脱了处男的身份,此时仍然还不懂得爱惜身体,与松儿沉迷于风花雪月之中而不能自拔。
而对于那群大户们可能采取的应对方面有些估计不足。他当时认为,在官府同地方大户们的对抗中,官府应该处于绝对的上风才对。自古就是民不与官斗,难道此时还能反过来不成。
再说了,无论是收回田地也好,拿到补缴的税款也好,都会给百姓们带来实打实地好处,他们不会,也不应该反对的。
带着绝对的自信,陈默大清早就召集起六房的吏员,按照昨天制定好的方案分配了任务,同时还发放了一些银两作为补贴之用,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等这些人都走后,陈默才暂时松了口气,这是一件大事,接下来,就是另一件大事了——兴办私塾。
在如今得化县的私塾大多分布在各个大户所在地,实际上就成为了他们的私学;而对于那些贫困的村子,则是附近好几个都找不出一个私塾来。这种情况必须要改变。
陈默仔细查看礼房送来的汇总情况,同时在前任县令的书房中找到了得化县的山川地形图。作为一个现代人,陈默只觉得这画是抽象派的,但目前为止,这恐怕是最好的地图了。
得化县东面地势平坦,但却人烟稀少,自东门而出,便是荆棘遍地,一片荒芜,陈默已经见识到了。再往东就是海了,海边有几个渔村。
而在得化县的西面,则是一片山地,上面郁郁葱葱,更有山溪清流,虽然没有多少山民,但上面修有几处庄园,是温岭和得化县的富人们纳凉避暑的去处。
得化县的北面同样是山,但山势较低,上面多生长着竹子,因此有不少山民以采集竹笋等为生,较为贫困。
得化县的南边虽然也是个山丘,但其较之北面更低,而且土地较为肥沃,是得化县主要的耕地所在。那些私塾,主要就集中在这个地方,甚至是都可以直接说是全部了。
海边的几个渔村需要有私塾,城北那地方人多,恐怕也得有两个私塾。城西没什么人,这就不需要有了。城南人多私塾多,这没有问题,关键在于能够入读私塾的名额都被大户给占满了。必须要保证普通佃农的孩子也能够进私塾才行。
既然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能够做到安贫乐道,那么要办起足够好的私塾,便只能花价钱了,这么一来,要收缴的赋税的重要性便又体现出来了。归根到底,没钱寸步难行啊。
有私塾,能够让更多人读书识字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改进教育方式。私塾的老先生们是按照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标准来的,这一套根本就不适合贫苦家的人。
对于贫苦人家,应当是以句读为主的,辅以四书五经。也就是说,教书,应当是以让人能够读懂文章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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